“十八個。”女童答道，“你們都把他們放走了，現在一個也不剩了。”
“當時在遊戲裡，我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是誰，他為什麼會在那裡？”淩風又問道。
“他是陶瓷廠的廠長，幾個月前才死的，死於天災，沒多少煞氣。我們可就不一樣了，我們是被他們活活折磨死的，一身怨氣，又做了幾十年的鬼。”女童的語氣冷冰冰的，“他們活著時是劊子手，死了後卻不如我們。我們困住了他們的魂魄，讓他們為我們做事。也是因為死了一整個村子的人，讓這裡變成了一個滋養煞氣的地方，所以我們才能操縱遊戲的服務器。”
“梁嘉月也是被你們帶走的？”
女鬼搖搖頭，說道“梁嘉月是誰？聽著是個姑娘的名字，我們不會帶走女孩。”
“你們帶走玩家的目的是為了報複那些買花盆的人？”淩風思索著，“不對，失蹤的那些人裡有一些根本不富裕，買不起襄永村裡用來求子的花盆吧？”
女童不再回答他，淩風皺起眉頭。
若這些女鬼是為了報複仇家，倒也罷了，可她們連無辜的人也傷害，分明是心存惡念。
這樣的惡鬼，還能讓她們去轉世投胎嗎？
即便是厲鬼報複殺了它們的人，也要受到懲罰，甚至傷的人越多，越有可能魂飛魄散，或是永世不得超生。
淩風很是糾結，一方麵，他的確同情被虐待死的女童們，另一方麵，又擔心她們轉世之後，仍然對其他人抱有惡意。
其他的冤魂們見淩風的表情不太好看，都很惶恐，生怕自己錯失了來之不易的轉世機會。
汪世森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想了想又覺得自己的身份比較尷尬，最好還是彆開口了。
“彆忘了，襄永村的村民謀害她們時，從沒給過她們選擇的權利。”楚遙淡淡地開口道。
淩風沉默了，要是能選擇，誰願意做鬼？
誰不想活著？
過了許久，他低聲說了一句“我沒彆的問題了。”
淩風去數據中心借了兩把鏟子，汪世森終於可以不用手來刨坑了，有楚遙的符籙相助，他們很快就處理完了剩下的花盆。
這座死村的矮山上堆疊著大大小小的墳包，連個墓碑都沒有，或許沒有人會知道埋葬於此的人是誰，也沒有人記得襄永村曾發生過什麼事情。
隻有河水承載著那些悲傷的記憶，不知疲倦地向前流去。
汪世森這副流浪漢的模樣，自然不可能直接去福利院任職，好在附近的縣城離襄永村也不遠，幾人搭乘著數據中心的大巴，到縣城休息一晚。
汪世森洗澡、理發，又換了身新衣服，看著和之前那個邋裡邋遢的守村人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
多年流浪拾荒，汪世森已是瘦骨嶙峋，但當他站直時，卻又多了幾分儒雅氣質。
淩風忽然想起來，他是二十多年前的大學生，那時候能考上大學的人可謂是鳳毛麟角。
他本應是前程光明，家庭和美……
第二天，三人回到了帝都，淩風和楚遙回特情局做檔案記錄，汪世森帶著楚遙給的一張銀行卡去了福利院。
這間福利院占地麵積很大，但隻有三個孩子，而員工們也沒有對這位空降的院長感到奇怪，似乎他本來就是這裡的院長。
另一邊，還沒等楚遙和淩風休息片刻，一個女人又找上門來。
“你們確定遊戲失蹤的那些人都找回來了？還少一個吧？”她煩躁不安地問道。
有些失蹤者的家長沒有趕到帝都，這些失蹤者都是自己回家的，沒帶錢的還是特情局給墊的車票。
每個人都登記在冊，不多不少，正好十八個人，所以不可能是少了一個人。
有一種可能，就是女人和她的孩子正好錯過了，她急著趕來帝都，孩子沒給家裡發消息，但已經離開特情局了。
淩風剛想問她要找的人是誰，楚遙先開口了，“你是來找梁嘉月的吧？她的失蹤和遊戲半分錢關係都沒有。”
女人是梁嘉月的經紀人，她不依不饒地叫喊著“怎麼就沒關係了，怎麼就沒關係了？她就是玩了遊戲後失蹤的！”
楚遙輕笑一聲，說道“你們公司應該很清楚，她玩的到底是不是《料理鎮物語》吧。我建議你們早點報警，免得耽誤了救援。”
“你們不是風水師嗎，我們公司出錢雇你們還不行？你算出個具體位置來，也好過我們無頭蒼蠅似的亂找啊。”經紀人坐在了椅子上，問道，“你們開個價吧。”
“女士，我想你搞錯了一點，我們這不是偵探事務所，不接受私人委托。”淩風冷著臉，“你自己出去，還是我把你請出去？”
經紀人臉色煞白，臨走前還看了楚遙一眼。
淩風她不認識，但楚遙之前出席過《慧眼》的首映禮，又是楚明修的妹妹，她是有印象的。
隻是，她沒想到聯係楚遙比登天還難，娛樂圈裡唯二有楚遙聯係方式的人，一個是楚明修，另一個是藺導，這兩人都不願意讓她去打擾楚遙。
楚遙為了解決這件事，給學校請了三天假，她回帝都的這天是周五，隻有下午有課，她恰好趕在上課前回來了。
而剩下兩天的課，就得她自己用周末的時間補了。
即使是在雙休日，帝都大學的圖書館也是人滿為患，楚遙隨便找了個角落裡的位置坐下，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她剛翻開筆記，忽然感覺到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麻煩事要發生了。
還未等楚遙起卦，圖書館裡走進來兩位警察，原本就安靜的圖書館這會兒更是連翻書聲都沒有了。
“哪位同學是楚遙？我們這裡有一起案件，需要你配合調查，麻煩和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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