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寒的話打斷了楚遙的思緒,“師姐,你們人族,真的見過仙人麼?”
楚遙很快收斂了情緒,淡然說道“傳說裡是有的,隻是我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不能說有或者沒有。”
“我暫時還領悟不了人的詩歌,但也能品出些許玄妙的意思。寫出這首詩的人,一定是玄門中的大能吧?”容寒向往地問道。
“不,他……”楚遙頓了一下,緩緩說道,“他隻是個不得誌的人。”
楚遙帶著容寒吃了午飯,又教她怎麼付款。
像是她帶來的那些金幣是用不了的,得先去金店賣掉,換成現鈔或者存進銀行卡裡。
楚遙慶幸自己穿越時繼承了記憶,不然可能也和容寒差不多了。
和容寒告彆後,楚遙趕往施家。
她一大早就出了門,卻到這會兒都沒見到今天的主角。
也不知施家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楚遙聽到門裡傳來極為喧鬨的聲響,像是有一個完整的戲班子在裡麵吹拉彈唱。
施老先生在如此嘈雜的環境裡,真的能休息好嗎?
正是因為太吵,她按了好幾遍門鈴,都沒有人開門,她不得不拿出手機,撥通施先生兒子的手機號。
“實在抱歉,不好意思,讓您大老遠跑一趟……”他不住地道歉,將楚遙迎了進來。
房間裡的煞氣很重,楚遙起碼感應到二十幾條鬼魂。
奇怪的是,這些鬼都算不上厲鬼,而且和施家沒什麼仇怨。
施老先生被死死地捆在椅子上,饒是如此,他還是不停地手舞足蹈。
那些吵鬨的聲音也全都是從他身體裡發出來的,鬼魂們多半都是戲迷,甚至是戲癡,但它們卻沒唱戲的本事。
它們隻能不斷搶奪著附身的機會,像是在搶一個自帶調音的麥克風。
就導致施老先生一會兒唱的是《帝女花》,一會兒又變成了《宇宙鋒》,中間還夾雜著幾句秦腔。
楚遙猜到幾分為什麼施家早上不願意見她,想必施先生從醫院跑出去時,就和現在一樣。
那些鬼魂們借著他的身體胡鬨,施先生作為德高望重的藝術家,看到的人越多,對他越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一個向來斯文體麵、注重禮節的人,摧毀他的最好方式並不是上酷刑,而是讓他在人前出醜、無地自容。
楚遙抬手打出了一道金符,將鬼魂們嚇得四散而開,也露出了被它們摁在牆角的施先生本尊。
他目光呆滯,像是已經被折磨得麻木了。
“大師,您看現在該怎麼辦?”施先生的兒子問道,“您怎麼沒帶法器……噢,是我們考慮不周了,大師彆見怪!”
他從錢包裡掏出幾十張鈔票和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賠著笑臉道“您需要什麼,我們給您置辦,還是……?”
“你彆吵就行了。”楚遙揉了揉太陽穴,麵前這群鬼都吵得她頭疼了。
施先生的兒子趕忙閉上了嘴,靜靜守在一旁。
楚遙牽起幾絲靈氣,捆在施先生的手腕與腳腕處,小心地將他放回了身體內。
下一秒,施先生猛地清醒了過來,他開始劇烈地咳嗽,像是快把肺都咳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