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袁佳好恢複成了健康人,她走在街上,也很容易被彆人認出來。
而她又沒有駕照,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讓袁嘉翔提前開車出來,在某個地方等著她,然後帶她去藏身的地方。
因為袁嘉翔還要裝出自己是晚上才到的袁家,他們第一天藏身的地方應該就在虹永縣,後麵才去的旅店。
所以,算上仁愛公園的“仁”字,前麵四個字連起來,依舊是“殺人者是”。
“殺人者是民。”陳佩雯補上了最後一個字。
她們似乎得到了正確的順序,可這句話和上一句的區彆也不大。
因為,她們根本不知道“河”或者“民”究竟是誰。
“不,不是‘民’。‘民’隻是一個障眼法。”楚遙指了指結婚證的左上角。
結婚證上麵的字跡為什麼會模糊?
如果保存不當,最多是會褪色,顯得不清楚,卻不會完完全全消失。
真正的原因,則是袁嘉翔故意將結婚證上的字跡去除了,以此來模糊視線。
結婚證被人撕去了一小塊,再加上沒有字的緣故,會讓人忽略缺失的部分。
但那裡才是真正的答案。
陳佩雯盯著結婚證看了一會兒,她發現上麵可以看到之前畫出來的格子,缺失的部分正好是最上麵的格子。
也就是說,填寫名字的地方被故意撕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名字就可能是兩個人,姑姑和姑父……”陳佩雯喃喃道,“可是,到底誰的名字在上邊,誰的名字在下邊……”
一瞬間,她忽然意識到,誰的名字被撕去並不重要。
因為,總共隻有兩個人,一個人還活著,那她一定是殺人者,而消失的人則是死者。
殺人者,就是姑姑,是姑姑殺死了她自己的丈夫。
陳佩雯嘴唇顫抖著,她努力抬起自己的手,指向窗外,“所以,你所說的秘密就是……”
“我知道了,桃樹的秘密。”
這是袁嘉翔當時發的朋友圈,而楚遙看到朋友圈後,立刻想到了袁母可能就是殺人者。
為了進一步確定自己的想法,楚遙當時借用了陳佩雯的手機,就是為了確定“花開富貴”到底是不是袁母。
而看到陳佩雯手機上備注的“姑姑”,以及一模一樣的頭像後,楚遙已經能肯定了。
自從袁佳好失蹤以後,她的態度就非常反常,表麵看上去很想找到女兒,實則她一點兒都不著急。
而且,她最在意的反而是袁父被偷走的綠色大衣。
現在想來,很可能是因為那件衣服上留有她殺人的證據,所以她才擔心被警方發現。
“我不明白,一定有什麼搞錯了,怎麼可能是姑姑呢……”陳佩雯不停地念叨著,“她明明那麼想找到姑父,而且,她為什麼要殺了姑父呢,她這麼多年的苦難不就是因為姑父一走了之嗎……”
“很簡單,答案還是在這張紙上。”楚遙拿起那張結婚證,“她撒謊了,這張證明不是她的結婚證,而是離婚證。”
“你是說,這張是我姑姑和姑父的離婚證?證據呢?”陳佩雯忍不住追問道。
楚遙將離婚證放在了她的麵前,“你可以摸一下最下麵的幾個數字,就明白原因了。”
陳佩雯拿起離婚證,撫摸著背麵凸出來的字形。
她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很不熟練,試了二三十次,才勉強感受出數字之間的區彆。
“零、二、一、六……沒錯,我記得的確是這個。但是……”她咬住下唇,“這個零和二之間,空得太大了。”
袁母給出的解釋是,這是結婚證的登記日期,指的是一九七七年的零二月,十六日。
但零和二中間隔了一個字的空隙,再者,那個年代很少會有人將“二月”寫成“零二月”,就說明這個“零”其實是在年份上,不是在月份上。
而年份的最後一位數字是零,而袁父袁母結婚時間不可能是1970年,那會兒兩人都沒到法定結婚年齡。
那麼,就隻能是1980年了,故而這張不是結婚證,是離婚證。
“所以,正確的數字其實是1980年的2月16日。”楚遙緩緩說道。
“1980年?!”陳佩雯驚道,“那不就是佳好出生的那年,佳好的生日又是2月13日……”
也就是說,這張離婚證是在袁佳好出生後的第三天被開出來的。
“我猜,一定是袁父知道女兒有先天智力殘障後,所以才去申請了這張證明,找袁母簽字。”楚遙分析道,“而她當然不願意和丈夫離婚,看到袁父心意已決後,她才動了殺心。”
她日日夜夜和丈夫處在同一個屋簷下,一定會發生什麼的。
比如,丈夫每日偷偷帶去雜誌社的保溫杯,他精心準備的飯菜,又或是,他和那個女人去寺廟求取的信物。
但她仍然抱有一絲幻想,希望能用女兒來留住丈夫。
可惜,她失敗了。
丈夫想要的是一個健康的女兒,然後帶著女兒去攀高枝,而不是累贅一般、無法用來取悅曲蕙巧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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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自己的妻子自然已經沒用了。
袁母在醫院等了整整三天,她沒有等到回心轉意的丈夫,反而等來了一張冰冷的離婚證。
他還是要離開自己了,但她怎麼會這麼輕鬆地放走他呢?
陳佩雯突然冷靜下來,她皺著眉,說道“不,不對。姑姑一個柔弱女子,怎麼可能殺死姑父?這不現實,姑父的個子很高,普通男人都無法和他抗衡。”
“那是在他健康的時候,但如果……他被下了毒呢?”楚遙沉穩道。
“毒?”陳佩雯思索起來這種可能性,“砒霜?氰化物?姑姑也搞不到這種東西啊。”
她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雖然也上過班,但她文化程度不高,根本接觸不到這種危險的化學藥劑。
楚遙沒有接話,反而轉身,進入了袁母的臥室。
她熟練得不像是第一次來,但陳佩雯腦內思緒亂成一團,已經無心在意這些細節、
楚遙再回來時,手裡已經多了一個小瓶子,她將裡麵已經凝固成一大塊的黃色物體倒了出來。
“這是什麼?”陳佩雯問道。
楚遙隻說了四個字,“亞硝酸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