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隻持續了幾秒,就被人強行按了回去,但仍然能聽到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魯恩和同伴都僵在了原地,他們也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可坐在門口的獵人聽力極好,甚至可以聽到幾百米外的動靜,更彆說他和聲音源頭隻隔了十幾米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伴先行追了過去,而魯恩跟在他的後麵。
他們都沒有想到,哭聲就是從屍山之中爆發出來的。
換句話說,帶著孩子的那個女人並沒有躲在他們想不到的地方,恰恰相反,她就在兩人的眼皮底下。
同伴將堆在前麵的屍體搬開,很快,他就看到黑暗之中透出的兩點光亮。
女人警惕地看著他們,她懷裡的孩子一抽一抽的,不知是哭成這樣,還是患了什麼疾病。
魯恩掃視了一眼女人的裝扮,這次宴會邀請的客人都是貴客,女人也不例外。
她穿著一條高昂的晚禮服,頭發雖然已經散亂了,但也能看出來平時有在細心保養。
為了維持姣好的身材,她的體型偏瘦,護著孩子的那隻胳膊柔軟纖細,這也意味著,女人根本不是兩個成年男性的對手。
何況,魯恩和同伴都不是普通人,而是異能者。
在魯恩觀察女人的同時,女人也用惡狠狠的眼神回敬他,似乎是想用自己的眼神嚇退他們。
可惜的是,魯恩和同伴僵持在原地,並不是因為被她嚇住了,而是兩人飽受良心的折磨。
隻要殺了麵前的兩個人,他們就能活下去了,也不用再去費心思尋找最後一個人。
但一個三歲的孩子,何罪之有?
魯恩艱難地轉過頭,他瞥了一眼窗外,太陽漸漸西沉。
時間不多了,以日落的速度來看,他們隻剩下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了。
“我再去找一圈,說不定有什麼發現……”魯恩低聲對同伴說道,“你……就在這裡守著吧。”
而女人的臉上也露出了不理解的神情,她本以為,這兩個人都是喪心病狂之人,將殺人當成樂趣。
現在看來,他們好像另有隱情?
方才,她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根本沒聽到獵人說的話。
她的孩子隻有兩歲多一點,還無法和大人進行交流,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孩子解釋發生了什麼事。
她能做的,僅僅是捂住孩子的口鼻,讓他不要苦惱。
好在孩子年齡尚小,很容易犯困,尤其是快到晚上這會兒,他都會小憩一陣,也沒有哭喊。
但獵人玩俄羅斯轉盤時,那幾聲槍聲震耳欲聾,直接將她懷中的孩子嚇醒了。
又因為周圍遍布屍體,臭氣熏天,幼童的眼角很快就積滿了淚水。
起初,他也不過是小聲啜泣,女人趕忙輕柔地拍了拍他的背,將他安撫好了。
但魯恩撞到了幼兒車,孩子聽到了熟悉的風鈴聲,便再也憋不住情緒,哇哇大哭了起來。
女人不抱希望地想著,那兩個人並沒有直接動手,是不是意味著她和孩子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魯恩不抱希望地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但他一無所獲。
他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有人收到了邀請函卻沒有到場,那就說明根本沒有最後一個人。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最後的那個人就是陳佩雯,而她本人則因為受驚過度,直接暈了過去。
看到魯恩一言不發地回來,同伴問道“還是沒有找到嗎?”
“嗯……或許,今天到場的人隻有這些。”魯恩說道,“不然的話,該找的地方,我們都找過了啊,怎麼可能什麼都沒發現……”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同伴苦笑著。
他拍了拍魯恩的肩膀,繼續說道“你去一旁休息吧,魯恩,由我來解決後麵的事。”
魯恩也不想將所有重擔都壓在同伴的身上,但他的確無法承受更多的壓力了,隻好逃避似地轉過身,走到遠一些地方。
“彆過來!”
同伴也沒有想到,女人手中竟然還藏了一把小刀。
準確地說,那是一把餐刀,其實它的殺傷力很低,幾乎不可能對他們構成任何的危險。
但女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還是選擇殊死一搏。
“這位夫人,我想向您說明一點。我們並不是在進行毫無意義的屠殺,而是我們在為即將舉行的儀式做準備。”同伴艱澀地說道,“如您所見,我們需要足夠多的活人作為祭品。”
這場宴會邀請的賓客數目是他們計算出來的,而領頭的獵人也不是在為難他倆。
他們必須找到屬於自己的祭品,一人一個,他和魯恩兩個人就需要兩個活人的生命。
而同伴的解釋並沒有讓女人放下戒備,她反而將刀舉了起來,並惡狠狠地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你要是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您還不明白嗎?您不是我們的對手。現在的情況是這樣,我倆必須交兩具新的屍體上去,否則,死亡的就是我和他了。”同伴指了指一旁的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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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你不會以為你能說服我帶著孩子自殺吧?”
“不,不是的,我想和您進行一場交易,絕對公平的交易。”同伴緩緩說道,“如果您願意獻出您的生命,讓我的朋友活下來,那我可以向您保證,您的孩子也可以活下去。”
女人沉默了,她似乎在思考。
她必須承認,魯恩的同伴說得很對,她一個弱女子,無法抵抗兩個攜帶武器的成年男性。
他似乎也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女人能看出來兩個人的確很為難,他們不願意直接殺了自己和孩子,就說明兩個人還有一絲的底線。
雖然不多,但足以讓女人相信,他們說得都是真的了。
而且,女人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她不拒絕,孩子還有一定概率活下來;倘若她拒絕,等待她的一定是兩顆冰冷的子彈。
“我答應你。”女人冷靜決絕地說道,“但請給我一點時間,隻要三分鐘……不,兩分鐘就好。”
“當然可以。”
儘管他們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但他仍然願意留出一百二十秒給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