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公主心裡掠過一陣陣的寒意,隻是麵上卻依舊懷揣著笑。
“母後可是在午睡?”她試探性地問道。
榮姑姑偏偏還要在這時提起太後娘娘昨夜睡不安穩一事。
一番提點將金陽公主拿捏得明明白白。
不等金陽公主表態,裡間內寢裡坐著的太後便出了聲。
“是不是柔兒來了?快讓她進來。”
太後嗓音慈愛,飄入了金陽公主的耳畔。
榮姑姑立時改換了一副堆著笑的討好笑意,陪著金陽公主一同走進內寢。
內寢裡滿是珠光寶氣的奢靡之色。
太後端坐在羅漢榻之中,雍容華貴的麵容裡露出幾分淡然的模樣。
金陽公主逶迤著長袍走進內寢,動靜雖不大,卻讓太後紅了眼眶。
沒等金陽公主彎膝行禮,太後便先一步開口道:“你可是惱了母後了?”
榮姑姑立時走到太後身旁,一邊替她撫備順氣,一邊拿了軟帕要替太後拭淚。
“太後本就身子不好,好端端地落什麼淚呢?咱們公主是出了名的孝順人,您這樣落淚,可是在剜公主的心呢。”
榮姑姑的一言一句瞧著都是在為金陽公主開脫,實則是在暗暗地指責著金陽公主的不是。
金陽公主立時跪倒在地,乖順地朝著太後磕了個頭:“母後,都是兒臣的不是。”
太後這才堪堪收起了眼淚,上前攙扶起了金陽公主。
“你是母後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母後哪裡會與你計較?”
也是在金陽公主認了錯後,太後才親熱地將她從冰冷的地磚上攙扶了起來。
太後將崇明帝的病症說給了金陽公主聽,又問起魏錚膝下的庶女。
“那雖是個妾室生的女孩兒,卻是咱們錚哥兒唯一的血脈,很該好好疼疼她才是。”
太後如此道。
金陽公主卻是心不在焉地笑了笑,隻道:“母後說的是。”
太後卻仿佛沒有瞧見金陽公主的猶豫不安。
她隻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煩惱,譬如皇後的迂腐,貴妃的驕蠻,以及世家大族的囂張跋扈。
“你皇兄就是被那些人給擺了一道,昏睡了那麼幾日,可把母後給嚇壞了。”太後揉捏著金陽公主的柔荑如此道。
聞言,金陽公主便也安慰了太後一番。
榮姑姑見狀便眉開眼笑地說道:“奴婢去小廚房裡要些糕點,那新來的廚娘做的金絲桃花糕可是一絕。”
說著,榮姑姑便離開了內寢。
她一走,金陽公主神情不由地放鬆了些。
隻見她立時掙脫開了太後的束縛,直起身子跪倒在地,隻說:“母後,求您救救國公府,救救魏國公府,救救錚哥兒。”
她這般驕傲的人,不曾如此低聲下氣地祈求過太後什麼,此刻卻放下了自己的尊嚴,隻盼著自己的母後能顧念舊情給她一分體麵。
太後聽了這話,也長歎了一聲,道:“你皇兄要清伐世家的決心已定,如今尚未對魏國公府下手也不過是顧念你和錚哥兒罷了,若姑爺回京後願意將兵權交出來,這事興許還能有轉圜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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