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歎一聲老城府，林凡開口：“汪老叫我名字即可。”
“那你先吃飯吧，忙了幾個小時肯定餓了。”
汪鎮南就好像個慈祥的老人，把碗筷遞到了林凡麵前。
麵對這種把三個兒子都培養成一方梁柱，自身還擁有著絕對權威的老人，林凡是有些壓力的。
不過倒是沒有絲毫怯弱和緊張，端起飯碗就盛飯：“那我就先吃飯了。”
而後林凡就真的開始風卷殘雲的吃飯，就好像汪鎮南不存在般。
等一口氣乾掉三大碗白米飯，掃光幾樣家常菜，林凡才打個嗝，滿足的把碗筷放下：“謝謝汪老招待。”
汪鎮南笑容深沉的問道：“林凡，你不怕我嗎？”
“我為什麼要怕你？”
林凡的反問讓汪鎮南多了兩分笑容：“五大家年輕一輩也有不少優秀之人。可不管他們年少有成，還是少而持重，在我麵前都會小心翼翼。至少……好像剛才這頓飯他們不敢吃，甚至不敢坐下來！”
這就是久居上位的威嚴，隻有那些與他們相似的人才能在他們麵前放鬆自己。
好像林凡這般，在汪鎮南的記憶裡，一個都沒有。
林凡扯過紙巾擦了擦嘴巴：“他們那也不算怕你，隻是對你的尊敬而已。”
“哦？”汪鎮南意味深長的一笑：“那你剛才算是不尊敬我咯？”
林凡把紙巾放下，勾起一抹笑容回道：“相反，我覺得自己這樣才是對你最大的尊重。畢竟你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不會渴望疏遠的尊敬，隻想有正常的陪伴！”
“隻是很可惜，你的威嚴早已經深入人心，沒幾個人能在你麵前坦然處之！”
“所以現在我當你是個普通老人和長輩，自己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才是對你最大的尊重。”
汪鎮南眼中閃過亮色：“好小子，難怪一生從未收徒的鬼神醫會破天荒收你入門！”
不等林凡回應，汪鎮南卻又話鋒一轉：“不過聽說你回江州後卻甘願平凡，甚至要開醫館診所，這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自毀前途？鬼神醫應該不願意看你如此平凡吧？”
“汪老，那你說怎麼樣才是不平凡呢？”
“男兒生當頂天立地！”
汪鎮南大手一揮，霸氣橫生。
這一刻林凡在汪鎮南身上似乎看到了他那沉浮跌宕，為了這個國度嘔心瀝血的一生。
敬意不由心生。
但心境卻沒有受到影響：“那我可能沒有這樣的雄心。”
汪鎮南眼中不由閃過失望：“你儘得鬼神醫真傳，豈不浪費？”
林凡頷首回道：“古往今來數千年，曆史長河中湧現了不少大能力者。可最終得善終者有幾人？”
“我擁有的這點本事相比他們又算得了什麼？”
“而他們都不得善終的湮滅於曆史長河，我難道要比他們運氣好點？”
聽到這話，汪鎮南心中失望更多了三分：“可沒有他們，哪有今日？”
林凡意味深長的說道：“但我還是隻想著安時陪伴家人，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乾麼要在彆人並不需要的時候跳出來表現自己，吸引目光呢？”
原本對林凡有些失望的汪鎮南目光凝縮，心中對他的失望也化作了欣賞。
不是林凡真的沒有雄心，隻是他更懂得鋒芒畢露遭人恨的道理。
而這種擁有一身本事卻還不驕不躁的品格，正是現如今年輕人缺失的。
因為他們哪怕有一點小成就都巴不得所有人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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