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姐,麻煩您給我安排一個住宿的地方。”雖然已經知道這老袁是誰了,但蘇竹覺得該交好的還是得交好,更何況她原本的意圖也是讓這些人販子拐賣她,所以蘇竹對著老袁並不存在什麼憎恨的想法。
不過,還是得表演一下,來表現出蘇竹糾結、悔恨等等複雜情緒。
老袁衝著蘇竹哼了一聲。
但是看在溫先生的麵子上,她怎麼也得給蘇竹安排個可以住的地方。
不過至於安排的是什麼樣的,就是老袁說了算了。
這個破舊工廠中能住的房間並不多。
目前還有兩間空著的房間,老袁自然從這兩間房間中找了一個更破舊、更差的房間分給了蘇竹。
門打開的時候,一股子難聞的味道衝鼻而來。
房間中的牆壁都是烏漆抹黑的。
地麵上也落滿了灰塵。
房子正中央的地方放著一張單人床,床單兒有些微皺,被子也有些發黑,看起來這間房間以前有人住過。
蘇竹略有些嫌棄地皺緊了眉頭。
“床單、被罩什麼的得自己買,一天兩頓飯。早飯和午飯,去剛才你找我的地方打,每天都是自由時間,但一個星期起碼要交兩件貨品。”
實際上現在風聲有些緊,一個星期隻需要交一件貨品就行,但老袁就是想要為難蘇竹。
而蘇竹想的則是,她剛交上了一件貨品,也就是說她還有七天的時間可以再找一件貨物,不過……七天啊~那個時候這個雙水市的人販子組織說不定都被端了,蘇竹自然不需要完成這個任務了。
於是,她淡定的點了點頭。
老袁又衝著蘇竹哼了一聲,就木著臉走了。
蘇竹看著這間房子的狀態,心想還不如睡大馬路上呢。
床鋪這種樣子,她肯定是不想就這麼躺上去睡的,但是讓她買新的床單和被罩……
先不說買來之後也需要洗淨曬乾,就是她在這個屋子裡恐怕也住不了幾天,就這幾天還買個床單被罩的話,也太浪費了些。
拿著拖把和笤帚,蘇竹看著眼前的房間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算了,將就一下吧。”
反正她以前又不是沒有睡過泥土地。
甚至前幾個月的時候,她頭發上還招了虱子。
不過這都是小事兒,忍忍就過去了。
蘇竹想著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在自怨自艾的時候,她也沒停下手中的活兒。
天黑之前,屋子就差不多被打掃出來了。
當然,她沒有企圖碰那些黑乎乎的牆,隻是簡單的掃了掃地,將床單被罩都扯了下來。
床單兒底下的褥子看起來倒是不是很臟,但被罩下的被子卻是一個陳年老棉被。
也不知道裡麵有沒有蟲子。
現在天氣比較炎熱的,倒是不需要蓋被子,但都是在一個床上,若是被子裡麵有蟲子的話,恐怕褥子裡麵也不會特彆乾淨
不蓋被子倒是沒什麼,床上沒有褥子的話可不會很舒服的。
蘇竹為睡覺的事情憂愁不已的時候,溫先生正在吩咐人調查蘇竹的身份。
蘇竹對外的身份是火車站領導的親屬,這還是很好查的。
很快,那些人就帶著消息回來了。
溫先生很生氣,他覺得自己這是被愚弄了。
不過他並沒有著急找蘇竹的茬,而是讓人叫蘇竹過來,旁敲側擊的詢問。
“你想不想回家看看?”他說。
蘇竹剛打掃完房間,手都沒洗就被叫來這裡,原本還以為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想到就是來聽溫先生的廢話。
不過,她還記得自己現在的身份,於是神情萎靡地說道“我是被我父親賣給以前的丈夫的,後來丈夫死了,家裡人還想將我再賣一次,要不是婆婆的話,我現在還不一定在哪裡受苦。不過,前幾年的時候,婆婆也病逝了,我又沒有孩子,所以……我現在可以說是孑然一身。”
“孑然一身?”溫先生冷笑一聲,“我怎麼聽說你還有一個當官的親戚?”
蘇竹露出驚訝的表情,一兩秒之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不知道溫先生說的是火車站的親戚,還是供銷社的親戚?”
溫先生的臉色並不好看“你親戚這不是挺多的?”
蘇竹微微垂頭“我一個弱女子,又沒有正式的工作,想要過得好一點,就得委身男人。那些男人自然要給我找個身份……”
實際上,從蘇竹說出那些“親戚”的時候,溫先生就已經猜到這是怎麼回事了。
說來也是,要蘇竹真的是某個領導的親戚的話,她都失蹤兩天了,雙水市不可能還這麼平靜。
“是我誤會了。”
蘇竹搖搖頭“溫先生不嫌棄我就好。”
溫先生自然是不會嫌棄蘇竹的,畢竟在溫先生心目中,蘇竹也不過是一個玩意兒罷了。
他又不準備娶她做媳婦,哪有什麼嫌棄不嫌棄的。
要真嫌棄她的話,他就壓根不可能碰這麼個寡婦。
“過來。”他招了招手。
蘇竹心裡厭惡極了,卻還是不得不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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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先生拍了拍他臟兮兮的床鋪,示意蘇竹坐在這裡。
蘇竹現在穿著不知道是誰淘汰下來的寬大褲子和上衣,但隱隱也能看到一些身體的曲線。
一時之間溫先生有些心猿意馬。
蘇竹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床上。
順便壓住了他大腿的一截兒。
“嗷!!!”
他的慘叫引起了外麵小弟的注意。
兩三個小弟一起衝了進來“溫先生,你怎麼樣?”
“是不是這個女人做了什麼事情?”
那幾個人用凶神惡煞的眼神看著蘇竹。
當然,這種表現不是因為他們對溫先生有多麼的關心。
那些凶神惡煞的視線之下還藏著赤裸裸的淫欲。
若是溫先生厭了,這女人說不定就會賞給他們這些小弟了。
“我沒事兒,出去!”
溫先生滿頭是汗,但他不想將自己丟臉的一麵展現給小弟看。
那些小弟又看了蘇竹一眼,終究還是磨磨蹭蹭的出去了。
蘇竹立刻道歉“對不起,溫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沒有看到。”
她眼神十分的愧疚“大概是我屁股太大了吧。”
溫先生也沒有想到她看起來個子這麼矮,體重卻這麼重。
蘇竹這一屁股不僅將溫先生的欲念坐沒了,還差點兒把他的腿給坐斷了。
溫先生自然也是想不到,剛才蘇竹坐下的時候可是使了大力氣的。
要不是張排長那邊還沒有傳來行動開始的信號,溫先生這腿今天是保不住的。
“沒、沒事兒,隻是你剛才不小心坐到我大腿上的肉了,所以才感覺疼。”
溫先生覺得自己腿快斷了,這腿疼的厲害,但是他也不想在自己女人麵前露怯。
蘇竹大腿肉?這細不愣登的腿,哪還有肉啊?
不得不說,溫先生對蘇竹還是很寬容的,至少此時他腿疼的厲害,他也沒想著怒罵蘇竹。
大概還是新鮮感在作祟吧。
更何況蘇竹真的長得很對他的胃口。
要是蘇竹是個黃花大閨女的話,溫先生真想娶了她,讓她留在家裡為他生兒育女。
蘇竹……我真是謝謝您呐~
蘇竹從溫先生房間裡離開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
為了保證他們組織聚集點的隱秘,晚上的時候他們是幾乎不開燈的。
但是借著月光倒是能看清旁邊的環境。
在溫先生房間不遠處一個棚子裡,四五個男人正聚在一起,借著燭光打牌。
這個聚集點裡可能一共有六七個人。
所以在那個棚子裡的男人就幾乎是整個聚集點所有的男人了。
蘇竹下意識的看了看倉庫的位置。
當然,什麼都看不清楚。
不過,倉庫門口應該是沒有人的。
蘇竹並沒有輕舉妄動,她先回了房間,將之前穿的那條布拉吉裙子鋪到床上,然後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下。
到了深夜的時候,蘇竹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聲響。
她並沒有立刻起身。
因為,她知道那聲音是在窗戶那邊發出來的。
有人在扒著窗戶看她。
是有人對她心思不軌?還是那個溫先生依舊對她抱有懷疑?
蘇竹保持著此時的姿態沒有動,但是耳朵卻在仔細聽著那邊的動靜
“應該是睡著了。”
窗外的人壓低聲音說著。
這聲音蘇竹還算是熟悉。
就是之前經常出現的那個小弟。
蘇竹如今也知道他的名字了,他叫華強。
說起來也多虧了他和另外一個小弟在聊天兒的時候無意間吐槽過溫先生,蘇竹這才知道溫先生的全名。
也怨不得他總是讓人叫他溫先生,而不提具體的名稱。
想來這個溫先生是不滿意自己溫大牛的全名。
華強之所以最得溫大牛的信任,不僅僅是因為他辦事比較穩妥,幾乎是溫先生指哪他打哪,更重要的是華強是溫大牛的表弟。
這也算是家族企業了。
溫大牛因為家庭和長相的原因其實對自己家裡人很沒有好感,而他之所以願意帶著華強乾。
是因為這個華強除了個頭比溫大牛稍微高那麼一點兒點兒之外,身形比溫大牛還要瘦弱,長相比溫大牛還要猥瑣。
溫大牛和華強這樣的長相實際上並不太適合做拐賣人口的人販子。
無論他們是要拐人還是要售賣,這樣猥瑣的表情都給人一種不牢靠的感覺。
但彆看溫大牛經常保持小人得勢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很會討好上級。
也許狗子這孩子跟在溫大牛身邊,就是因為狗子媽特彆相信溫大牛。
這種相信並不是出於男女之情,而單純是因為狗子媽被溫大牛誇了個過癮?
隻要溫大牛不犯什麼大錯,狗子媽願意給他一個機會成為小頭目。
華強一開始對溫大牛還算是忠誠,但隨著溫大牛越發膨脹之後,華強就有些不滿溫大牛的頤指氣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