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打算是挺好的,但是架不住事實和她們想象的不一樣。
她們回家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這個時間段,家人按理說應該都吃晚飯了才對。
就算等她們兩人,奶奶或者蘇慧雅也必定是有很多話要講,多數都是指桑罵槐。
今天她們卻相當的不一樣。
讓蘇蘭和蘇竹有些膽戰心驚的不一樣。
“小竹回來了?”奶奶一臉笑意地說道,語氣還十分的親切。
蘇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向蘇媽,隻見蘇媽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蘇竹就知道,這裡麵肯定有什麼說道。
於是,她隻能按壓下心中湧上來的排斥之感,衝著奶奶笑了笑“奶奶,您怎麼來了?早知道您來了,我和二姐就早點回來了。”
奶奶“這個時間回來也不晚,不晚,奶奶這次來專門帶了一隻雞,給我寶貝孫女好好補補,小竹啊,在外麵這麼長時間,你都瘦了。”
蘇竹猛吸了一口氣,感覺更驚悚了。
當然,更讓她受不了的還是蘇慧雅的態度。
“是啊,小竹看起來瘦了,也……”
“也黑了”三個字,蘇慧雅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心想著,蘇竹果然是去了文工團,這皮膚不僅比之前更白了,還更細膩了,湊這麼近她都看不到蘇竹的毛孔。
蘇慧雅心中十分的嫉妒,她的十四歲左右的時候,臉上就開始長痘,雖然後來奶奶給她買了價格昂貴的雪花膏,臉上的痘也沒見好轉。
長了幾年之後,倒是慢慢的消了,但是臉上還是留下了痕跡,讓她本來就不白的臉蛋看起來粗糙極了。
小時候還有人說她就像城裡人一樣,現在村裡人卻都覺得,她長殘了。
其實,單說長相不看皮膚的話,蘇慧雅長得還不錯,無論那些大娘大媽們怎麼講,年輕人也是默認她是村裡的村花的。
但是她太喜歡和蘇竹對比了。
審美其實是一件很主觀的事情,所以蘇慧雅一直認為自己長得比蘇竹好看。
她身量也比蘇竹高,身材不算豐滿,但是足夠苗條。
所以她覺得,在這方麵她也比蘇竹強。
但是蘇竹從小就很白,皮膚還特彆好。
這一點卻是蘇慧雅怎麼比也比不上的。
所以,每次蘇竹回老家的時候,蘇慧雅都會拿身高、體重來嘲笑蘇竹,但是同時內心還十分憤恨蘇竹擁有白皙的皮膚。
於是她就慫恿著自己的兩個哥哥帶蘇竹山上山下的來回跑。
企圖用老家的太陽將蘇竹曬得黑溜溜的。
然而,蘇竹大概是天生麗質吧,皮膚怎麼曬都不黑,讓蘇慧雅比較慶幸的是,她雖然曬不黑,但也沒有因為持續且大量的運動而變瘦。
當然,讓蘇慧雅憎恨的另外一個點是,以前的時候她還能以各種理由,強占蘇竹的新衣服。
(年紀稍大點之後,蘇慧雅就對城市產生了更深的向往。所以即使蘇竹不太常回老家,她還是時不時的會見到來城裡蹭飯吃的蘇慧雅和奶奶。)
蘇慧雅能精準地在蘇梅和蘇蘭的衣櫥裡翻找出屬於蘇竹的相對較新的衣服。
蘇慧雅也不嫌棄衣服是二手了。
拿回老家之後就當做是新衣服,美滋滋地穿上。
對她來說,這不僅僅是一件衣服,還是她的戰利品。
後來,隨著蘇慧雅的身材越來越高挑、苗條,而蘇竹停止了發育,蘇慧雅就不能再以之前的理由,拿蘇竹的衣服穿了。
更何況就算她厚著臉皮把那衣服要來,也不可能像之前一樣當做戰利品炫耀。
畢竟那些衣服對她來說又肥又小。
不過沒關係,相比於那些半新不舊的衣服,蘇慧雅對於蘇竹停止發育的事情更加高興。
蘇慧雅不喜歡蘇竹渾身上下透露的那種城裡人的氣息,以及那種怎麼曬也曬不黑的白嫩皮膚。
不過幸運的是上天還是眷顧她的。
蘇竹是城裡人又怎麼樣?
城裡人有城裡人的困擾。
很快,蘇慧雅就得知二叔家麵臨挑選孩子下鄉的困擾。
蘇慧雅知道二叔家的大兒子以及大閨女都已經結婚了,兩個小兒子年齡還小,肯定不可能是他們下鄉。
也就是說能下鄉的隻有蘇竹和蘇蘭兩姐妹。
隻是老家信息落後,蘇慧雅當時還不知道蘇竹已經有了工作的事情,她暗暗祈禱,下鄉的人一定要是蘇竹。
反正之前蘇竹就在他們老家這裡生活過一段時間,每次回老家來也能看出,蘇竹相比於蘇梅、蘇蘭更適應鄉下的生活。
說不準二叔二嬸經過思索之後,還真就讓蘇竹下鄉了。
蘇慧雅每天都都要詢問奶奶兩三次,關於蘇竹家下鄉人選。
奶奶也是被問的煩不勝煩。
你說人家下不下鄉和你有什麼關係?
蘇慧雅當然有關係!
他們村裡也有知青。
這些知青大多都是家裡操作之後才到他們村的。
畢竟他們村離京都很近,有個什麼事情家裡也好方便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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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這樣,那些下鄉的知青依舊叫苦連天。
下鄉和回老家探親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即使這些知青背景可能挺雄厚的,但是到了他們村就得按照知青的規範來,不可能讓他們偷懶。
你家裡給你補貼是你家裡的事,但是活要老老實實的乾,本本分分的乾,從頭到尾的乾。
下鄉之後,就是乾的多掙得多,乾的少掙得少,但工分少的活也不是那麼容易乾的。
更何況,他們村雖然離著京都近,真要來回,坐牛車也得三四個小時。
知青要在村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他家裡人不一定能及時趕過來。
就像前段時間,鄰村一個女知青被男村民欺負了。
那女知青倒是果決,趁著事情還沒有敗露的時候就借村委的電話告知了家裡。
可惜,她家人還沒到,男村民就夥同其他村民,要逼迫女知青和男村民結婚,說女知青已經沒了貞潔,這種女人在古代是要被沉塘的。
女知青說現在是新時代了,沒道理自己這個受害人要被迫嫁給施加傷害的人。
村裡人確實沒有辦法強迫女知青。
但是很快,村裡就開始傳播起一些不實的謠言。
比方說女知青的臀部有一顆小痣,女知青的胸口上有一點劃痕,或者是有人謊稱自己親眼看到女知青和男村民一起去過小樹林。
謠言是可怕的,哪怕同住的知情知道這些話全部都是假的,但是他們為了自身的名譽不得不和這位女知青劃清界限。
一時之間,女知青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
外麵瘋傳的流言更是讓她覺得痛苦萬分。
於是最後,女知青不得不答應嫁給男村民。
還是在沒有任何彩禮、名聲儘毀的情況下。
女知青大概是為了拖延時間,隻要她家人來了,情況就能有轉變。
誰知道,男村民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都已經說好了,等兩家父母都來到之後再商量結婚的事情,可男村民也不傻啊,到手的老婆不可能就這麼把她放走的,所以當天晚上就潛入知青院子,意圖對女知青不軌。
女知青奮力反抗,不斷呐喊,卻沒有一個人來幫她,她就這麼被糟蹋了。
天亮之後,男村民自認為一切都妥了,一臉得意地從知青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