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仇是人儘皆知的。
不然也不會在當年元霜回來時還因為向笛的死肆意報複她。
也是這份記仇,讓元霜吃了不少的苦,想到這裡,她臉色跟著變了變,忍不住歎息,“看來我不該來這裡,我就應該讓你自生自滅好了。”
也隻有在元霜麵前,段寒成才會服軟認錯,他拿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好嗎?”
吻了下元霜的掌心。
段寒成心中有著無限感慨,他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這一天,彆說是跟元霜在一起一天了,就算是獻出生命換來那麼片刻,他也是願意的。
可有些事情總要去麵對的,這麼拖著不是辦法。
“明天我要出院了。”段寒成握著元霜的五指,忍不住感歎,“出院之後麻煩不會比現在少,你能躲就躲。”
“不能躲呢?”
明天剛好是期限的最後一天。
俞父被抓了,他們正是內訌又一團亂的時候,段寒成是可以拖延幾天的,可他不想再這麼下去了,秦和跟江譽在集團不知承受了多少壓力,江譽更是因為他被綁架。
秦和電話裡什麼都沒說,可段寒成知道,江譽一定受了不少傷。
他們都是老太爺留給他的人,他是當成發小和心腹看待的,而不是推出去給他擋災的。
段寒成從來就不是個當懦夫的材料,看著元霜的掌心,掌紋很淺,皮膚白皙細膩,如果可以,他是絕不會放開她的手的,“如果躲不了,你記得跟我撇清乾係。”
“撇不清了怎麼辦?”
元霜跟景南沒有告訴段寒成那天俞淮帶人闖進來的事情,段寒成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已經沒有退路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宣布了自己是他的妻子。
這關係是撇不乾淨的。
元霜也不打算給自己留退路了,“那些人早就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了。”
“什麼妻子?”段寒成眼睫輕顫,又眨動了下,以為自己沒清醒過來,或者是幻聽了,“妻子,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那天,董事會的人來了,要求見你。”
“然後呢?”
窗外薄雲散開了,晨光流進了屋子裡,落在地板上,金色的,像是一塊在發光的寶藏,瞬間照亮了屋子裡的昏暗。
可對段寒成來說,照亮他的是元霜,“然後我就告訴他們,我是你的妻子,如果五天後你沒有出麵,所有事情由我負責。”
段寒成猛地坐了起來,拉扯到了身上的傷口,他疼得捂住了傷處,嘴巴卻沒忘記去責怪元霜,“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那都是些什麼人嗎?我父親都應付不過來,他都在躲……”
“所以我才要出麵,我不能讓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這對彆人來說或許很荒唐,要知道段寒成曾經是她的仇人,她巴不得他去死,栽贓他是殺人犯,親手將匕首插進他的胸膛,可那又怎樣?
哪怕她做了這麼多,哪怕她跟他勢不兩立。
可在薛邢的事情上,段寒成付出的又何止是時間和精力,他這麼看重聲譽的人,親口承認自己是個私生子,就為了多一份籌碼,多一個證人。
元霜抬手觸碰段寒成瘦削的麵容,她眼睛是笑著的,可裡麵卻有淚花,“你都可以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我有什麼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