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柏林有江譽,反倒是這裡不能沒有人。
“你在這裡,我才能放心離開,沒有你在,我不能放心。”
秦和低下頭,獨自消化了情緒,“好,我明白了。”
那裡的事情處理完,段寒成還是想要回來的,畢竟這裡有他心心念念的人。
元霜的麵孔才浮現,心臟處便忍不住得抽搐發疼。
秦和發覺了段寒成的不適,急得上前了一步,“您怎麼了,還好嗎?”
“沒事。”
這份疼讓段寒成想起了周嘉也。
是他辜負了元霜。
回到柏林之前,他應該去見一見周嘉也,認罪也好,挨罵也罷,他都甘願。
提前找人脈,疏通關係申請了會麵時間。
段寒成離開的日子因此延後了一日,當晚便收到了秦漱的質問信息,他沒有回,反而轉發給了段業林,讓他去處理。
當初跟秦漱在一起,要孩子,隻是因為她可以為段家生孩子。
在段寒成這裡,他從沒想過或是答應要娶秦漱。
這一點段業林是知道的。
到了見麵的時間。
段寒成等到了周嘉也被帶出來,在裡麵這一年他變了許多,起初隻是眼中少了些戾氣,如今則是氣質從內而外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看到段寒成來,先眯了下眸子,又有些不解。
“怎麼就你一個人來,元霜呢?”不等段寒成解答,周嘉也又哼笑一聲,“真是個沒良心的死丫頭,快一年了都不來看我。”
“抱歉。”
慚愧低下頭,段寒成難以啟齒。
周嘉也眉心一動,不明白他的意思,“抱歉什麼?”
段寒成將沉默持續了下去,掐著手指,仿佛是有難言之隱一般。
“你什麼意思,是不是元霜出什麼事情了?”
周蒼樊雲去世後,周嘉也跟元霜便成了彼此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哪怕吵過鬨過,可血緣斷不了,他很珍視這個妹妹,進來前才將她交給了段寒成。
可段寒成的表情神態,就好像元霜出事了。
他不可能不著急,“你說話行不行,啞巴了?”
“我們分開了。”這是段寒成竭儘全力能說出口的了,隔著玻璃,看向周嘉也的眼神小心而自責,卻又是死寂的,“是我對不起元霜,抱歉,我辜負了你的囑托。”
沒有回聲。
周嘉也眼眸沉著,麵色中的焦急逐漸冷了、僵了。
中途有怒火閃過,最後卻都一一壓了下去,良久後也隻是開口問了句“元霜呢,她怎麼樣了?”
在監獄裡,他改了很多,不光是性格。
如今他隻要元霜活著,活著等到她出去,有他這個哥哥護著她,他不要她在為段寒成這種男人傷心落淚,這就夠了。
將這些告訴了周嘉也。
段寒成卻沒有鬆口氣,心中更沉了,如同漫天的雪都壓在了心裡,又冰又重,叫他再也無法安然入眠。
走出了監獄,鋪天蓋地的雪裡無邊無際,放眼望去,整座城市都是白雪皚皚。
雪裡卻站著一個人。
看到段寒成,元霜同樣是一愣,他站在遠處沒有走近,眉宇裡有陰霾,有悲痛,這次懦弱的人是他,走向他的人是元霜。
她走到他麵前,將傘撐到了段寒成頭頂,替他遮風擋雨。
想必是看到了他瞳底的無助,一歎氣,主動寬慰道“景南讓我來的,他說你還是自責,所以讓我來見一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