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誌東道:“既然是要大力整頓,為何還要給他們緩衝期?這明顯說不過去嘛。給他們緩衝期,讓他們先自行整改,到底讓他們整改什麼?”
成國棟道:“是啊,讓他們整改什麼呢?成立這個企業整頓指揮部,不是讓企業自行整改,而是要由縣委直接插手進行整頓。”
田啟兵道:“不但不能給他們緩衝期,還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展開對這些關係戶的徹查。”
黎允橋和錢坤還有侯凱,剛剛有了些喜色的臉色頓時又暗淡了下去。
童肖媛道:“請大家要清醒地認識到,我們成立企業整頓指揮部,不是要整頓企業怎麼經營,而是要對把持著這些企業的關係戶進行整頓。我為什麼提議要讓組織部長成國棟同誌擔任指揮長,就是要以縣委組織部的名義,公開選拔那些德才兼備真正懂行的人才來經營管理這些企業。讓紀委書記田啟兵同誌擔任副指揮長,就是要以縣紀委的名義展開對這些關係戶的徹查。在這種情況下,怎麼還能給他們緩衝期呢?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說到這裡,童肖媛很是不滿地看了一眼侯凱,侯凱立即低下了頭。
魯誌東和成國棟還有田啟兵對侯凱提出了緩衝期,也都是頗為惱火。
但侯凱馬上要退休了,算是一個老同誌了,魯誌東和成國棟與侯凱都共事多年,他們兩個都不好意思批駁他。
但田啟兵就沒有這些顧慮了,他道:“侯部長,你提出的這個緩衝期,很不合時宜啊。你馬上要退休了,希望你能安全著陸。”
侯凱頓時全身一哆嗦。
田啟兵可是紀委書記,他最後說的這句話‘希望你能安全著陸’,這是一句寄予希望的話,但至於是什麼希望,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如果侯凱的屁股很乾淨,那這句話就是一句美好的寄語。
但如果侯凱的屁股不乾淨,那這句話就不是什麼美好的寄語了。
這也是侯凱全身一哆嗦的原因。
侯凱心裡害怕了,臉色也變得有些蠟黃。他現在不但不敢再隨便說話了,連個屁也不敢放了。
童肖媛很是不滿地道:“侯部長提出的緩衝期這個提議,我沒想到黎縣長和錢副縣長竟然也這麼積極讚同。”
黎允橋瞬間臉紅脖子粗了起來,忙道:“我剛才沒有認真思考侯部長的這個提議,現在來看,侯部長的這個提議確實不太妥當。我表示反對。”
錢坤也隻好尷尬地道:“我剛才也是認識不夠,我現在也表示反對。”
童肖媛道:“今天這次會議的成效很大,接連成立了支柱產業指揮部和企業整頓指揮部。中間雖然有些分歧,但大家的意見最終還是取得了一致。這兩個指揮部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展開運作,為咱們全縣脫貧摘帽保駕護航。散會。”
散會之後,黎允橋和錢坤還有侯凱都以最快的時間趕回自己的辦公室,將辦公室的門緊緊關上,隨即抓起話筒,開始撥打電話。
成國棟返回辦公室後,拿起話筒也開始撥打電話。但他卻是給李初年打的電話。
對於縣委常委會議做出的這些重要決定,李初年並不知道。
他接到成部長的電話後,立即趕往縣委。
黎允橋倒不是很擔心自己的關係戶,因為他的關係戶並不是國營企業的主要負責人。
原先他擔任常務副縣長的時候,他的這個關係戶是國營企業的主要負責人。
但在他晉升縣長之前,為了不對他造成不利影響,他就讓他的關係戶讓出了主要負責人的位置,當了個副手。
但黎允橋還是打電話叮囑他的這個關係戶,千萬要小心,該銷毀的證據馬上銷毀,絕對不能讓縣紀委抓住了把柄。
隨後,黎允橋給賴光明打去了電話。將縣委常委會議上成立的企業整頓指揮部的事告訴了他,讓他趕緊采取補救措施,彆成了打擊的對象。
和賴光明通完電話之後,黎允橋突然想起了縣食品廠的廠長還是賴黃的小舅子,急忙又給賴黃打去了電話。
賴黃接到這個電話後,頓時坐立不安。他小舅子是什麼德行,他最了解了。縣食品廠就是毀在了他小舅子的手裡。
田啟兵也沒有閒著,他回到辦公室後,立即給紀光廉打去了電話。
“光廉,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另外把你手頭上收集的那些重要的舉報信,也都一塊拿過來。”
“啟兵書記,是不是有什麼重大舉措?”
“你彆問了,咱們見麵再談。”
紀光廉放下電話後,立即打開保險櫃,將自己收集的那些重要的舉報信放進了公文包裡,匆匆趕往田啟兵辦公室。
紀光廉自從被撤職後就調到了縣信訪辦。
田啟兵本來是將反腐的突破口寄托在紀光廉身上,但紀光廉到了縣信訪辦後,立即引起了信訪辦主任宏軍的警惕。
信訪辦主任宏軍原先一直追隨丁永勝,丁永勝離開蒼雲縣後,他就開始追隨黎允橋。他是黎允橋的鐵杆心腹。
也正因為信訪辦有宏軍把持著,很多重要的舉報信都被宏軍私下裡給處理了。信訪辦也就沒有鬨出什麼波瀾來。
信訪辦在宏軍的主持下,幾乎成了無用的擺設。
正因為田啟兵看不慣信訪辦的這種不作為行為,才費煞苦心地將被撤職的紀光廉安插進了信訪辦。
紀光廉的到來,讓宏軍如坐針氈。他想要將紀光廉給排擠走,但分管信訪辦的縣委領導是田啟兵。田啟兵不同意,他也沒轍。
但紀光廉在信訪辦待的久了,那就有暴雷的可能性。
因此,經過黎允橋和宏軍的密謀,由黎允橋出麵找了孔副市長,市信訪辦點名讓紀光廉去幫忙。
市信訪辦親自點名了,田啟兵也無法阻攔。
紀光廉在縣信訪辦上了幾天的班,就被調往市信訪辦幫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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