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如果他們來了,彆忘了轉告他們,那孩子頭腦很聰明,還用蛇妖的毒牙製作了武器,要是被那玩意打中了可是會麻痹很長一段時間,再怎麼說也是被公司懸賞了這麼久的通緝犯,可彆陰溝裡翻船了。”
聞言,鏡中人愣了好半晌。
在市一中讀書,還有用蛇妖毒牙製作的武器?
這狐狸的立場真是越來越叫人捉摸不透了,那些人和沒有自主思維能力的低級邪祟不同,小聰明對他們來說可算不上什麼優勢,一旦暴露了確定的身份,那個孩子就死定了。
人類是脆弱的生物。
在出校門的途中,在地鐵站裡,又或者是小區的電梯裡,隻要一個“意外”就足以奪走他的生命。
鏡中人隻是打算吐槽九月的變化,卻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因為立場問題真的出賣組織裡的成員。
她又忍不住提醒道,“據我所知,那些人還沒掌握組織所有成員的確切身份,你確定要這麼做?要是讓你的明淵先生知道了,你們之間的關係恐怕會立刻宣告破裂吧?”
“說起來,雖然是合作對象,但他們其實一直都在防著我,聯絡都以信件或是匿名短信的方式。”
“還不是因為你的能力……”
“害怕自己隨時隨地因為飛來橫禍暴斃?”
鏡中人一滯。
儘管九月依舊保持著笑容,言語間也聽不出憤怒,但那仿佛來源於靈魂深處的戰栗依舊將她籠罩,她仿佛身處一葉孤舟,目力所及之處,皆是由災厄洪流彙聚而成的海洋。
這才是她最熟悉的九月,或者更準確地來說,是從上古時期便被人們稱之為夜禍而恐懼的妖物。
“既然如此,他們竟敢讓我替他們背黑鍋。”
當她聽見鏡中人說那些人開始質疑她的立場,不,應該是她和明淵先生闖進大江家裡,發現了倒在血泊中的後者的那一刻,九月就已經改變了主意。
屋外的騷動沒有了聲音,原本還張牙舞爪的邪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匍匐在了地上,它們麵朝屋子的方向,皆是一副頂禮膜拜的樣子,製造壓迫感的源頭,儼然成為了他們心目中的主宰。
“他們應該還籠絡了一些邪祟,那就讓他們一起來吧。”
九月從來都不是那種優柔寡斷,把自己夾在兩股勢力中間,不但讓自己受儘壓力和委屈的妖怪,既然確立以明淵先生為核心的團隊,那些通緝犯就不再重要了。
一群不懂得安分守己,總是挑起事端的前合作夥伴就與垃圾無異。
不過在被廢棄之前,還能榨取這些垃圾最後的價值。
“等一下,你該不會是想……”
“他們最初的計劃,是打算通過邪祟傷人事件把雲籠市僅存的組織成員引出來,然後再把他們斬儘殺絕。”
九月毫不避諱地承認了鏡中人的猜測,“那我就用楊平把他們引出來。”
正好,也能讓一直深處溫室的組織成員們接觸到這個更加黑暗的世界,也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在這個險惡的世界裡存活下來。
“你想清楚了?”
足足沉默了近一分鐘,鏡中人才終於說道。
這才是符合人們想象的災禍的象征,哪怕是合作夥伴,也能輕易背叛,甚至對他們斬儘殺絕。
但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個揚言要把雲籠市魔鬼染黑的狐狸,首先自己先被魔鬼洗腦了,“你這麼做無異於與忘虛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