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段明淵第一次出席如此重要的學術會議,他不僅代表自己,還代表了藍星的形象。
茯苓在邀請函裡的介紹了這次學術峰會的重要性,此時此刻,整個宇宙的生命科學領域專家都得彙聚於此,他們來自不同的星球,有著不同的文化背景,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奉獻了自己的全部。
準備動身前,九月忽然提到了著裝的問題。
段明淵原本準備了一套得體的西服,但九月卻說西服對於以生命科學為主題的會議來說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裡,研究這個學科的人總是穿著白大褂,如同醫院裡的醫生一樣。
在九月的強烈建議下,段明淵臨時更換了行頭,卻隻有這一套小了一號的白大褂。
對於一名嚴重的強迫症患者來說,這小了一號的衣服讓他很不自在,他本打算利用午休的空當找個無人的地方剪裁一下這身行頭,卻沒想到在見麵的第一時間就被茯苓給看出來了。
在如此重要的場合,這的確有些尷尬。
“我覺得比起你的這身白大褂,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應該解釋吧?”
茯苓的眼皮猛烈地跳動了幾下。
會場內一片死寂,包括聖菲爾德六世在內的所有人都在等待段明淵的解釋,他們等待的顯然不是白大褂小了一號的解釋。
“比如說,你是怎麼來會場的?”
“哦,你指的是這個啊。”
段明淵頓時鬆了口氣,同時在心裡慶幸不是自己不得體的衣服被人給看出來了,“我利用了蟲洞的特性。”
在他看來,愛森堡-阿德勒的理論並不複雜。
在白紙上畫上兩個點,再通過將白紙凹折起來的方式讓兩個點合並在一起,從而達成常規認知中的空間移動,他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理解空間的概念,再用一個晚上熟練的對於蟲洞的使用。
愛森堡將整個數字化世界變成了另一個維度的踏板。
既然那些誤入蟲洞的船員不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麼,也不理解是為什麼自己在蟲洞之中明明航行了一個月,從另一端出來時外界的時間卻隻過去了半天,那麼愛森堡就幫他們理解。
愛森堡知道這個理論完全是在胡扯,但今時不同往日,他所扮演的不再是一個嚴謹的科學家,而是一個為了魔法師提供理論基礎的“家”。
段明淵的解釋讓茯苓陷入了沉思。
她總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但卻又沒法進行反駁。
她從沒有進入過蟲洞,沒見過蟲洞裡麵的景象,也自然無法對蟲洞內部是否連接著數字化世界而提出質疑。
沉默了許久,她才泄氣道,“會議就要開始了,裡麵有你的名卡。”
今早是峰會的開幕式。
她第一次作為東道主歡迎了所有人的到來,原本設置好的由聖菲爾德六世演講的環節,則因“身體不舒服”為由被鴿了,她不得不臨時將其改成了另一個環節,才不至於讓整個會場的人都尬在原地。
可以看出段明淵的到來把聖菲爾德六世氣得不輕,徑直離開了生態艦,回到了財團的旗艦。
這一次學術峰會,段明淵帶著問題而來。
愛森堡並不是生命科學領域的專家,他認為或許段明淵能在這場峰會上了解到一些有關1721的信息。
他認為1721並非獨立的個體,而是某種棲息於黑洞之中的生物。它誕生於“繭”的意誌,也很可能是目前為數不多擁有自主思維能力的造物——在愛森堡所讀到過的文獻中,都間接顯示出“繭”往往並不喜歡具有自主思維能力的物種,星球“繭”化後所留下的物種,幾乎都是被本能驅使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