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在巫師會內部眾說紛紜的猜測,自從阿鏡遇到段明淵的那一刻起,便隱約有了答案。
也許是在某個不起眼的傍晚,宿主與共生體邂逅了某個背著書包的高中生,於是,虛空惡魔的兄弟便從此徹底失去了音訊。
雖然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在雲籠市,許多邪祟都是這麼失蹤的。
段明淵的筆記本上有過非常詳細的記錄,阿鏡懷疑其本人在不查閱記錄的情況下,都很難記住自己究竟擊殺過多少邪祟——就如人們常說的,你不會記住自己究竟吃過多少片麵包。
而從筆記本上的記錄來看,在段明淵寫下第一個案例之前,還曾狩獵過許多邪祟。
“我曾經做了兩手準備,如果你錯過了這一次學術峰會,我就永遠都不會告訴你關於巫師會的事,你今後也不會和巫師們打交道。”
阿鏡定了定神,對九月說道。
然而命運卻仿佛早就注定了,從不能以個人的意誌轉移。
她無奈歎氣,“這不是針對你或者他的行動,你們又一次‘意外’地被卷入了其中。”
當“意外”發生的頻率過多時,或許就很難再被視作偶然事件了。
在幾個月前,阿鏡根本想象不到九月會離開藍星,來到與那裡相隔十幾個星區的生命科學部門駐地。
“接下來該向我們坦白巫師會的目的了。”
九月卻板著一張臉,不為所動。
從現在的處境來看,他們不但救了阿鏡一命,她也成為了他們的俘虜。
看在過往的友誼上,她沒有把阿鏡給綁起來,再用上一些審問的手段來逼她坦白從寬。
“這場學術峰會,代表著聖菲爾德家族內部的權力更迭,聖菲爾德六世太老了,也太過保守,巫祖逐漸對他失去了耐心,她需要一位能夠被絕對控製的傀儡待在家主的位置上。”
不論段明淵與九月參與與否,這場學術峰會都將成為聖菲爾德六世的葬禮。
隻是他們的到來,讓情況變得更加複雜了一些。
閃族人習慣性地把段明淵當成了罪魁禍首。
“在商會與公司合並的項目上,聖菲爾德六世反而成為了阻礙,他在許多情況下表現得過於保守,生怕把戰火引到自己身上,直到臨死前還在主張和平演變的策略,他提出了用財富與權力來挖空其他財團內部的計劃,聽起來天方夜譚,無論是否能夠成功,都要耗費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時間來達成這項計劃。”
阿鏡說出了自己聽到的消息。
她覺得這也可能正是聖菲爾德六世的目的,和那些野心勃勃的閃族人相比,他隻想活著。
如果能通過一項重要的計劃,而他又成為了這項計劃必不可少的主導者,就意味他至少還能安穩活到這項計劃完成,他似乎聽說了巫師會永生的秘密,一直以來他都希望從巫師們身上得到真正的“秘方”。
隻可惜這一次他失算了。
聖菲爾德六世並沒有他自我認為得那麼重要,也誤判了巫師會幫助閃族人的原因。
段明淵看出了這一點,問道,“巫師會為什麼要參合閃族人內部的事?”
這很古怪。
他原本以為是巫師會和閃族人達成了某種交易,但現在看來,他們的巫祖要比閃族人更急切地推進這項計劃,就連處於保守派的聖菲爾德六世都成了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