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看待巫師的?”
這無疑是一道送命題。
在獵巫運動盛行的時代,無數人被提出過相同的問題,他們可能是其他星球上的居民,也可能是某些救濟組織的成員,甚至,有可能是餘燼教會的教徒。
提問者往往麵露笑容,擺出一副和善的模樣。
這是為了誘導人們說出心中真正的答案。
往往在提出這些問題時,提問者就已經準備好了刑具,還有用於關押巫師“同黨”的牢房,一旦回答者給出了中立或是同情的回答,這些刑具和牢房就該派上用場了。
茯苓還了解到,審判庭就是獵巫運動時期的產物,它誕生之初的口號是為了根除一切邪惡。
是太陽神賦予了他們生殺予奪的權力。
而現在,段明淵正麵臨著一道送命題。
“我和你所說的殉道者產生了許多分歧,我認為他和英勇這個形容詞沾不上邊。”
段明淵直言不諱,“他提到自己處決過二十多名巫師會的殘黨,但事實證明,他對於巫師的咒術沒有半點防範意識,這不得不懷疑他所處決的二十多名巫師會殘黨會不會隻是被安上了罪名的無辜者。”
至少在段明淵這個純路人的視角來看,殉道者所提出的戰績水分很大。
“你認為那些人是被冤枉的。”
鐵血主教的表情顯得愈加和善,甚至有些悲天憫人的模樣。
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眼前之人,就如傳聞中一般是一個無可救藥之人。
相同的論調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說過多少次,“在戰爭之中,沒有任何無辜者可言,你知道比起巫師,我更厭惡哪種人麼?那些自認為善良,卻又在無知地幫助惡魔的愚蠢之徒,這些人隻會被眼前的情感所蒙蔽,根本不知道自認為的善良會導致怎樣的後果!”
“會導致怎樣的後果?”
段明淵打斷了鐵血主教的慷慨陳詞,詢問道。
於是,教堂的氣氛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鐵血主教瞪著他看了好半晌,一時間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通常當他慷慨陳詞,給人定罪時,對方並沒有向他提問的環節,即使還能發聲,多半也是苦苦哀求。
見鐵血主教一時語塞,段明淵便好奇地轉向不遠處端著武器的教徒,把相同的問題拋給了他們,“那些愚蠢之徒最終導致了怎樣的後果?”
“啊、嗯……”
教徒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提問打了個措手不及,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才回答道,“大概就是導致自己家園被惡魔占據,族人淪為惡魔的玩物,悲慘地死去之類的結果。”
“目前有哪些星球遭到了惡魔的占據?”
這一次,教徒們麵麵相覷,再也回答不上來了。
巫師是惡魔的後裔,他們的力量來源於惡魔的饋贈,在人間散播著惡魔的教義,對於餘燼教會的教徒們來說,這些都是常識。
他們從不會去質疑常識的正確與否,更不會去調查研究究竟有哪些星球被惡魔給占據了。
但是,那些被巫師蠱惑的人,最終都會淪為惡魔的玩物,這依舊是不可動搖的事實!
“而你,就是我所說的那些愚蠢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