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淵進一步了解到了襲擊的具體細節。
遭到襲擊的主艦是冒險家協會的其中一艘主艦,他們和聯合戰線的叛軍以及宇宙海盜不同,是經過了公司和商會認證的合法星際旅行家,這場突然的襲擊除了讓突擊艦上的全體船員全軍覆沒以外,也重創了冒險家協會的主艦,導致了174名冒險家死亡。
這是一起嚴重的外交事件,冒險家協會的代表已經與鐵衛財團展開了交涉。
這解答了段明淵心中的一些疑惑。
比如比利-卡曼身邊為什麼會有兩名長枝近衛為他保駕護航。
事實證明這兩位長枝近衛並不是來保護他的,而是防止他逃跑或者做出其他危險行徑前來將他控製住的。
隻是比利-卡曼有一個和他弟弟一樣的大心臟,他甚至有膽量讓前來監視他的人幫忙拿禮物。
理由是這天氣太熱,他在這大街上隨時都可能有脫水昏厥的危險,如果長枝委員會不想見到一個中暑昏迷的軍官,他們就該付出一些體力勞動。
畢竟長枝近衛的裝甲裡都配備了控溫係統,50度的高溫對他們根本算不上什麼。
“我現在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戰犯,被送上軍事法庭。”
比利樂嗬嗬地說道,仿佛這是件光榮的事跡。
“讓我們來確認一下。”
段明淵壓低了聲音,“你的意思是希望我開出一份診斷,以證明你手下的中士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突然失控將突擊艦撞向冒險家協會的主艦是不可控的行為?”
“能嗎?”
“航行綜合症和創傷性後遺症都有可能導致這種結果。”
段明淵思索一番後,說道。
“其實,我被送上軍事法庭不要緊,重要的是,我懷疑這裡麵有貓膩,我的下屬不是瘋子或者戰爭狂人。”
比利又遞給了段明淵一份調查文件。
如果深挖下去,冒險家協會是閃旗商會合法的重要軍事力量,所有人都知道星際冒險家其實和宇宙海盜隻有一線之隔,而鐵衛財團的艦隊剛剛在聯合戰線吃了一場敗仗,此舉自然而然就被解讀為了一起報複行動。
在情感上可以被理解,卻沒有任何正當性。
比利接著說道,“據我所知,第四、第六、第十二戰團都在前往聖都的路上和宇宙海盜或是聯合戰線的軍隊發生了摩擦,各有損傷,但在出發前,所有戰團的指揮官都接到了來自上級的命令,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禁止擅自發動進攻,雖然不知真假,但那幾個戰團長的反饋是,他們的部下擅自違反了命令。”
假設,這不是為了推卸責任而編造出來的借口,那麼似乎他們可以理解為,有人正在試圖挑起公司和商會之間的全麵戰爭。
“我的時間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兩個小時我就會和那三個指揮官一起被扭送去軍事委員會接受調查,再官複原職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比利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但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你應該會頻繁地見到公司的高層,如果真的存在著某種能夠操控人心智的力量,它們可能已經滲透進了各個財團的高層。”
“我知道了。”
雖然沒有得到任何承諾,但比利-卡曼卻放心了下來,他起身,與段明淵握手致意,然後瀟灑地叫上等候在外麵的長枝近衛。
“這和巫師會無關。”
待他離開,房間重歸安靜,鏡子裡傳出了暗夜魔女的聲音。
她全程聽見了段明淵和比利之間的談話。
儘管這聽起來的確很像巫師會的手段,但他們的報複目標是餘燼教會,可沒有閒心控製某個鐵衛財團麾下的士官,開船撞向冒險者協會的主艦。
“沒有人指控過你。”
段明淵麵對著鏡子中的女人,開口說道。
“我就是這麼一說。”
暗夜魔女慵懶地倚靠在空調下方的藤椅上,這已然成為了她在聖都的根據地。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教會的審判官們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頻繁造訪他們同僚的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