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雅似乎很享受逗浸禮這個小孩子玩的過程,麵對眼球先生咄咄逼人的語氣,她總是能巧妙地把質問給堵回去,還讓浸禮語塞到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實際上,浸禮作為一個鍵盤俠,與人當麵爭論的原因卻並不理想。
不過段明淵卻知道赫雅關於惡魔的描述並不是說給浸禮聽的,而是在揶揄他這幾天的遭遇。
虛空惡魔隻通過修改與控製認知這兩種手段,就讓輝煌的寰宇公司陷入了內鬥與分裂。
在浸禮低頭苦思該如何駁斥赫雅時,她便也抽空對段明淵說道,“雖然它們的手段和你相差甚遠,但效果和目的卻殊途同歸,不是麼?”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分享考古心得的準備了。”
“暫時還沒有,不過就快了。”
赫雅抬眼望向台上的唱詩班成員,他們每個人臉色肅穆,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
“我在彆的星球聽過他們的合唱,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聽懂頌歌,就連那些自詡虔誠的信徒也不能,而你想知道的許多答案,都藏在頌歌之中……幸運的是,你恰好是少數能聽懂頌歌的‘異類’。”
段明淵對此不置可否。
此前在朝中第一次聽到聖歌時,他的意識就飄向了遠方。
身處群星之間,直麵太陽。
接著,他在那縹緲的空間之中,知曉了餘燼帝國初代大主教的故事。
至於自己為什麼能聽懂教會聖歌的奧秘,段明淵將其歸因於自己對於能量的解讀能力,當他觸碰到了烈日能量本質,就自然而然地聆聽到了流淌在能量間的聲音。
可時過境遷,現在他又有了彆的理解。
他之所以能如此輕易地觸碰到烈日能量的本質,或許是因為他與虛空惡魔之間的關係。
此前所有的實驗都證明他與那些存在於虛空之中的生物存在某種緊密的關聯。
此刻安逸地蜷縮在玻璃器皿裡的胖蠕蟲就是最好的證明,它已經完全適應了自己的新家,並對現在的生活環境感到滿意。
在汲取了足夠的生命能量之後,它的敵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明的親近感。
雖然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段明淵覺得自己通過生命能量把這隻寄生者轉化成了自己的仆從。
而這也讓他理解了那些被感染者古怪的狀態。
敵意來源於它們的身份,它們原本從屬於其他的“上位惡魔”,也即存在於暗夜魔女大腦裡的“黑泥”,從魔女閃躲的解釋能推斷出,“黑泥”是某種更加高級的虛空生物,能向寄生者發號施令。
禮讚之間安靜了下來。
人們不再言語,隨著樂隊指揮的到來,所有人都不再言語。
他們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唱詩班的成員們。
按照流程,樂隊指揮向眾人鞠躬致意,伴隨著他揮動的雙手,厚重的歌聲傳了過來。
這是古餘燼帝國語,後來被寰宇公司推行的宇宙通用語所取代。
明明是從未聽過的語言,段明淵卻幾乎立刻領悟了其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