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隻是在心裡默默想著,卻並沒有把話挑明。
至少在她得出一個完整的故事之前,她不打算這麼做。
與此同時,她的心裡又因為逐漸理解到了這一切而感到有些欣喜——這一次,她在真正意義上走進了段明淵的內心,還是從物理和精神層麵上的。
九月意識到,那些關於“黑泥”與虛空惡魔的懷疑,正在影響段明淵的判斷力。
即使它們不是真的,也會如同大江提到的禦狩庭獵人小隊全滅的消息一樣,潛移默化地改變段明淵的認知。
一旦段明淵沿著那些思路與指控陷入沉思,改變就已經發生了。
“深層記憶”中會生成越來越多原本並不存在的np來佐證他的想法,一旦他在潛意識裡接納了這些觀點,它們就會成為既定發生的事實。
於是,在這危急存亡之際,說書人九月臨危受命,限時登場。
九月如同雜耍一般變出來了醒木和折扇,身上的衣服也隨機發生了變化,晚禮服變成了藍星傳統的長袍,長發也被束成了長長的單馬尾,眉宇間也添了幾分英氣。
早在機巧星時,明淵先生就教過她意識空間的使用指南,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場。
“你這是做什麼?”
段明淵看見了九月的改變,疑惑問道。
“現在是九月(說書人特彆版),好好珍惜吧,要是放在氪金手遊裡可是要賣168貝皮膚費用的!”
九月燃起了鬥誌,她現在充滿了使命感。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跟隨高中時期的段明淵走進了地鐵站,這一站放眼望去幾乎都是學生,穿著統一的校服,零零星星地有幾個家長。
他們大多是班級裡的學生結伴而行,談論著自己近期聽到的奇聞軼事。
隻有段明淵選擇了最後一節車廂,手裡捧著筆記本埋頭苦讀。
對於站台裡的所有人來說,這都是平常的傍晚。
學生們正抓緊時間享受放學後的閒散時光,一旦回到了家,他們就不得不去麵對堆積如山的作業,而段明淵則開始了另一場驅除邪祟的旅途。
“明淵先生,我記得你之前提到過,你當時是為了以後入行做準備。”
九月忽然開口說道。
段明淵曾經非常正經地想過把驅除邪祟當成未來的職業,因此前往各類陰氣重重的邪祟出沒地,就相當於他參加的興趣類社團,隻是他的興趣和大多數同齡人都不太一樣。
長期和邪祟打交道的代價,就是渾身沾染上陰氣,就連段明淵也不能例外。
“這在日常生活中體現為周圍人會認為你是一個陰鬱的男子,和你相處久了,他們就會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九月搬出了她在獵人公會裡聽到過的理論,基於這一理論,便不難得知絕大多數獵人的一生都是孤獨的,即使隱退後結婚生子,也幾乎都是找業內的同行,這也形成了獵人相對封閉的圈子。
在禦狩庭覆滅前,許多德高望重的獵人都來源於獵人世家,他們祖輩都是乾這一行的。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段明淵總覺得九月的神情有些微妙,雖然看似是在普及一些業內小知識,卻總有種同情憐憫的感覺。
“所以放寬心,沒有朋友不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