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鬨什麼鬨,都給我消停一會,誰要是敢給我惹事的話,彆怪我不客氣。”江厚德狠狠的瞪了一眼劉冬梅跟三房的幾個孩子,說實話,二十兩銀子花光了,江厚德也心疼的,可錢都花光了,就是再鬨騰錢也回不來,何必再鬨,況且這一次江玖跟楊雲都遭了大罪的。
“江琗,這一次是你大伯不小心,以後不會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彆給我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還報仇什麼的,回屋照顧你娘跟你妹妹去。”江厚德看著江琗那仇恨的眼光,眼睛裡麵閃過一絲不喜,這江琗會怨恨大房的人,那麼他這個不樂意給江玖治病害得楊雲自殺的人,是不是也叫她怨恨上了?
江宏信看著還在這邊粉飾太平的老頭子,就忍不住嘲諷的笑笑,那麼大的事,他以為憑他一句話就能抹除的?若是事後,他積極補救,教訓大房,或許還能,可惜事後老頭子也做得不好的,跟老大半斤八兩的,也難怪能跟老大合得來,所謂的臭味相投大概就是這樣了。
還好他當初乾脆利落的分家了,要不然媳婦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麵,就算媳婦有能耐有手段保證能過得很好,但多糟心啊。
他希望自己的媳婦還有孩子,以後可以開開心心的過日子,而不是在自己家裡要提防這個算計那個的,太累。
彆人的家是溫暖的避風港,而江家的家則是火葬場,一不小心就屍骨無存的那種,最主要的是你人沒了,你還無處伸冤的那種。
“爺爺,是人誰不想要好好的活著,誰喜歡死,我這不是沒法子嗎?以其讓人慢慢的磋磨死,還不如鬨他一場,轟轟烈烈的死,早晚都要死,這悄無聲息的死了,都虧啊。”江琗氣呼呼的回應著。
“你放肆,誰叫你這麼跟我說話的。”江厚德氣得胡子的都抖起來的。
江宏信這時候忍不住給江琗點了個讚,他倒是小看他這侄女的膽識了,不錯,有膽子跟老頭子對著乾,想來要分家應該也容易的。
江宏信嘲諷的看了一眼江厚德,老頭子得意洋洋的,覺得三房沒有男丁,三房女娃沒能耐,能被他們拿捏一輩子吧,等三房拚死淨身出戶也要分家,老頭子估計能氣吐血吧,這一個兒子淨身出戶,這三房一群婦孺也要淨身出戶,隻怕老頭子一直以來洋洋得意的名聲就要沒了,不對,現在就已經沒啥名聲了。
能逼得子女後輩用淨身出戶來擺脫,這長輩也是能耐。
“我也想好好說話的,可有人聽嗎?有人為我們主持公道嗎?沒有吧。”江琗嘲諷的笑了笑。
“爺爺,我爹不乖嗎?不孝順嗎?你說讓他上戰場就上戰場,這家裡大伯他們都想辦法推脫的,就我爹傻傻的去了,再也沒有回來,我爹連個兒子都沒有,你就把我弄到戰場上送死了,我們姐妹幾個不乖嗎?不勤勞嗎?每天忙活,家裡的家務基本上我們姐妹幾個包了,連帶大伯二叔四叔七叔家的衣服經常都是我們姐妹幾個洗的,做得還不夠多嗎?吃的時候我們是女娃,吃的永遠是最少的,乾活的時候怎麼不說我們是女娃少乾一點?我們家就這麼一間房間,我們得去住柴房,房間得讓出來給家裡的男丁成家,誰讓我家沒男丁呢,我妹被打破頭,大伯說晦氣,大概是覺得我妹活該,我娘想要救我妹妹的命得靠自殺用自己的命去換一個機會,誰叫我爹死得早呢?我妹給我娘治病的錢,是家裡的錢嗎?那是我爹用命換來的,三十兩銀子呢,我們不過用了二十兩銀子,家裡麵的人陰陽怪氣的,是啊,我們一群女娃娃哪裡配用家裡的錢,就算是我爹用命換來的我們也不能用,誰叫我們是女娃,既然女娃這麼不值錢,我們一家死了,死光光的好,那樣還能替江家省一口口糧呢,我們要是孝順的話,就應該替江家節省糧食,早死早超生,爺爺,你是不是這個意思?”江琗怨恨的說著,多年的怨恨再也壓製不住,全部爆發出來。
孫雪兒看著江琗眼睛發紅的樣子,忍不住縮了縮頭,那句陰陽怪氣說的是她吧,好凶,這三房這是要做什麼?這個時候她還是縮起來當烏龜的好,要不然火上加油的,隻怕沒完沒了,家裡麵隻怕要出大事了。
孫雪兒平日好吃懶做的,但是有一點厲害,她很會看人的臉色,其實想一下,若不是會看人臉色,她如何做到好吃懶做而不被責罰的,她也就剩下這麼一點優勢了。
那一句句沒有男丁爹早死,那一句句戳的何嘗不是江厚德的心,老三再怎麼樣也是他的兒子,他怎麼會無動於衷,要不是想著老三,他怎麼會想把大房的兒子過繼給老三,想讓老三香火有繼,若是一點都不在乎一點都不內疚,江宏信要二十兩銀子的時候,他就不會給出去。
江厚德夫妻這種人,你說他是壞人吧,他又壞得不徹底,他就是偏心,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想法,遲疑不果斷,總想粉飾太平然後一家子和睦相處,明明家裡麵都很多矛盾了,卻視而不見,最主要他自己還不覺得自己有錯。
“你,你就那麼恨我,這麼多年來,江家沒護著你們姐妹幾個?”江厚德顫抖著聲音質問著。
孫巧娘看著江厚德被氣得渾身發抖的樣子,急忙上前扶住了江厚德,“老頭子,你彆氣了,彆氣了。”
“江琗,你要做什麼,你要氣死你爺爺才甘心是不是?”孫巧娘大聲的質問著。
“我不敢,哪敢啊。”江琗滿嘴苦澀,她隻是不甘,不敢罷了,真要說氣死老人,她是不敢的。
“爺奶,分家吧,把我們家單獨分出去,我知道我們家都是女的,沒資格要江家的財產,所以我們什麼都不要,我帶著我妹妹跟我娘出去單過,我們淨身出戶,什麼都不要,我娘跟我妹妹都要吃藥的,家裡大概是舍不得給她們吃藥,那我自己去賺,也省得因為我們家鬨得家裡米雞犬不寧的,家裡也不好過,希望沒了我們一家拖累,家裡能好過一點,這是孫女唯一能孝順你們的方式。”江琗慢慢的開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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