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可有覺得好些?”裴歸塵語氣關心。
阿寶深呼吸,盯著裴歸塵的同時,故意挽住軒轅鳳燃的手。
“我家鳳燃皇叔這般可靠。我自然有驚無險。”
軒轅鳳燃斂眸,盯著阿寶緊緊挽臂的手。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這動作竟還是頭一回。
軒轅鳳燃沉默須臾,最終忍不住,啞然失笑。
裴歸塵暗暗攥緊了扇柄,表麵卻佯裝鬆了口氣,欣慰道“聽到你親口說無礙,我便放了心。”
阿寶默然不語,而裴歸塵彆有深意地轉移了話頭。
“隻是沒想到那夥海匪竟敢劫持堂堂大啟的東宮公主,又栽贓陷害平越宣王。著實狂妄。”
聞言,阿寶心中倏然冷笑,定定盯著裴歸塵。
他自以為隱瞞的很好麼?
強忍住怒意,阿寶再次深呼吸,佯裝好奇地問“劫持我的是海匪?裴哥哥如何得知的?此事難道已有了確鑿證據?”
“裴家在楚越有一家商行,掌櫃年輕時和海匪有來往。”
“聽聞阿寶遇險,我便吩咐了掌櫃暗中打聽。”
裴歸塵已選定海匪當替罪羊,給出的理由,自然毫無破綻。
“海匪的頭領,是在向軒轅氏複仇。”裴歸塵突然往前,壓迫感直逼阿寶,“海匪罪孽深重,或許是該徹底剿滅海匪。”
阿寶倏地攥緊了軒轅鳳燃的手臂。
這一刻,她的疑慮更重。
銀珠城,楚越地界內最大的商貿集聚地,常有異域商旅往來,而這些價值不菲的貨船,滋生了燒殺搶掠,惡貫滿盈的海匪。
數年間,老皇帝無數次命平越宣王清繳海匪。
可惜,收效甚微,海匪屢屢卷土重來。
三年前的那次剿匪,則是海匪傷亡最慘重的一次。
阿寶聽軒轅晤提起過,海匪頭領的兒子死在那次海戰,之後為了報複,海匪頻頻挑釁楚越官府,凶殘程度尤甚以往。
若說海匪欲向軒轅氏複仇,阿寶是信的。
但這消息出現的時候,未免太湊巧。
更何況,簡單的剿滅,便能解決楚越海域的匪患嗎?
就在此時,鐵鑄的輪椅滾動。
阿寶循聲越過裴歸塵,看向船艙走廊遠處。
蕭雲崢的輪椅經過裴歸塵,轉而停在阿寶身邊。
“一向行事謹慎的裴側君,竟也如此武斷?”
蕭雲崢神色冷峻,接連反問裴歸塵“既是海匪所為,人證何在?物證何在?若無確鑿證據,我或許便要懷疑裴側君是故意挑起楚越水師和海匪的死戰。”
蕭雲崢愈發沉寒,字字誅心。
裴歸塵卻笑得愈發溫柔無害,“蕭側君怕是誤會了。”
突然,軒轅鳳燃漠然問“裴側君的袖角這是沾了血?”
這一句話,看似雲淡風輕,卻如雷霆萬鈞。
因軒轅鳳燃的話,阿寶若有所思地盯著裴歸塵左袖血跡。
他受傷了?是鳳燃皇叔那柄銀劍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