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史進帶上白蓮花奪路逃離百果園,卻被吳玠立馬橫槍擋住去路。史進大吼一聲“擋我者死!”拍馬舞刀殺了過來,這架勢完全不同剛才,因為剛才史進是不想開殺戒,刀刀都留情,現在卻是殺急眼了,哪裡還會給人機會。所以出招凶狠,刀刀致命,吳玠接了幾招,便有點膽怯,心想沒必要在這種情況下拚命,一走神,不防史進一刀劈來,急閃時刀鋒貼著肩膀滑下,幸虧甲胄堅固,沒有受傷,但心已飛出體外,嚇的撥馬斜刺裡逃離,史進無心追趕,急急催馬離開。
吳玠看到史進已經是窮途末路,況且路口還有李登高率領的巡檢司士兵把守,也不想錯失機會,便組織力量尾隨追趕過來。
一路狂奔來到路口,李登高早已嚴陣以待,排兵布陣把整條道堵的嚴嚴實實,李登高立馬中間,左右兩都頭護衛,看著史進單騎過來,知道他的厲害,不敢單獨挑戰,所以李登高加兩都頭一起殺了過去。史進毫無懼色,奮力迎戰。隻因前麵還坐著白蓮花,影響發揮,史進哪裡還敢戀戰,看準一側都頭稍弱,便虛晃一招奪路而逃。那些士兵形同虛設,看著史進劈死幾個,都紛紛閃開讓路。
這時吳玠的人馬也趕到,兩支隊伍合在一起追趕。本來史進馬快,可以輕鬆逃離,奈何馱著兩人,這馬也是精疲力竭了,漸漸腳步遲緩起來。偏偏這時,白蓮花大叫肚子痛,經過這一陣劇烈顛簸驚嚇,白蓮花估計要生產了。前麵兩裡地就到雷公廟,史進焦急地不停催馬揚鞭。史進聽到白蓮花痛苦的呻吟聲,心如刀絞。他一邊咒罵老天爺的不公,一邊用儘全力抽打馬匹。
終於,他們抵達了雷公廟。史進翻身下馬,抱著白蓮花衝進廟裡,直進廟堂,看著麵貌依舊的雷公塑像默默祈禱道“雷公啊雷公,我和白蓮花在你麵前訂的情,現在她有危難,你老人家一定要保佑她平安無事。”
史進輕輕地放下白蓮花,情急之下找不到鋪墊的東西,便一把扯下帷幔,尋找一個相對安靜和安全的角落將帷幔鋪上,再把白蓮花移了過來。
此時,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追兵越來越近,史進明白,無論如何都要守住廟門,保證白蓮花安全。他蹲下身子,輕輕地撫摸著白蓮花淚水滿麵的臉頰,安慰道“一定要堅持住,無論發生什麼都躺在這裡彆動,相信我一定可以守住廟門,不讓官兵踏進廟裡,這裡離少華山很近了,稍有機會我就帶你出去上少華山”。
白蓮花忍住劇烈的疼痛,微微點頭。雙目傳遞著無限深情和期待。
“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史進深情地看了白蓮花一眼,然後提刀出來,看這匹赤兔馬已經累的臥在院子裡牆角喘著粗氣,看了史進一眼,也沒有掙紮站起來,史進彎腰拍拍它的腦袋安撫道“好好休息一會,待會還要你出力”。
官兵追到了,把雷公廟圍得水泄不通,吳玠勒馬陣前,看著史進持刀立於廟門正中,依然是威風凜凜。史進怒視著吳玠,心中充滿了怒火,恨不得馬上一刀劈了他。但他深知不能輕易出戰,離開廟門口,白蓮花就有危險,隻要自己站在這裡,任憑你千軍萬馬也奈何不了。果然,官兵隻是呐喊,沒有一個敢向前送死。
“史進,你已是甕中之鱉,快快投降吧!”吳玠見這情形,焦急喊道。
史進冷笑一聲,“有種你就上來!”
吳玠百般辱罵,試圖激怒史進,但史進卻像一座山一樣穩穩地立在原地,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終於,吳玠忍不住了,他狠狠地拍了一下馬背,揮舞著長槍衝向史進。史進見狀,不慌不忙地舉起大刀,嚴守自己周圍的一小塊地方,迎接吳玠的進攻。兩人激戰了十幾回合,難分勝負,吳玠見占不到什麼便宜,隻好退回原位。
就在這時,李登高悄悄走到吳玠身邊,壓低聲音對他說"將軍,您隻需專心指揮士兵們大聲呼喊,不斷發動攻擊,吸引住史進的注意力。我會帶人找機會從側麵翻過廟牆進入廟內。"
吳玠聽後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李登高的計劃。於是,他重新振作精神,高聲命令手下的將士們加強攻勢,一時間喊殺聲震天動地。而史進則全神貫注地應對著前方湧來的敵人,完全沒有察覺到李登高等人正準備從側麵包抄。
李登高率領眾人來到廟宇右側,一番觀察後他驚訝地發現此處的圍牆竟然僅有一丈之高!這無疑給他們了絕佳的機會。
於是,李登高當機立斷決定讓手下搭建人梯,準備翻牆而入。不一會兒功夫,一個由數名士兵組成的人梯便迅速成型。李登高身先士卒,敏捷地攀上人梯頂端,並小心翼翼地爬上牆頭。
站在牆頭上,他放眼望去,隻見整個院子空空如也,一片寂靜。史進的背影在門前閃動,他正在全力應對吳玠發起的一陣陣攻擊。
李登高心中竊喜真是天助我也!他連忙轉過頭去,對著身後的士兵們低聲下達命令“快!再多搭些人梯上來,我們要抓住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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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三個身手矯健的士兵爬上牆頭,都頭劉闖也爬了上來,這時一直躺在院子裡歇息的赤兔馬突然一躍而起,昂首長嘶起來,這一突然驚嚇,牆頭上一個士兵一晃身子,不慎掉進院內,被赤兔馬一頓亂踢,踩踏致死。李登高怕史進警覺失去良機,帶頭飛身躍下,緊接著劉闖和士兵們也相繼跳了下來,後麵還有更多的士兵翻牆上來,情勢十分危急。赤兔馬站立廟堂門口,不斷發出尖利的嘶鳴求救。史進聽到赤兔馬的嘶鳴聲,心知不妙,猛地轉身,隻見李登高等人已在院內。他瞪大眼睛,怒吼一聲,手提大刀殺了進來,砍翻兩個士兵。李登高和劉闖見史進凶猛,在小小院子裡也無退身之地,便雙雙奮力上前來戰史進。
幾個士兵想趁機進入廟堂,怎奈那赤兔馬十分凶狠守在門口,急切進不去。此時李登高知道史進大勢已去,使出渾身解數,招招想要史進性命。史進瞅準他下盤空虛的機會,隻一刀砍來,李登高躲閃不及,腿肚上早著,痛得哇哇大叫,跌翻在地。
史進趁勢而上,一連砍倒幾名士兵,退守在廟堂門口。這時,廟堂內傳來嬰兒啼哭聲,史進心中一喜,知道孩子平安降生,頓時精神抖擻。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李登高,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便欲上前結果他的性命,這時吳玠帶著一群士兵步行殺進院子。
吳玠不給史進喘息機會,舉槍就刺,史進接住就鬥,院子本來就狹小,轉不開身,士兵也近不了身,隻能在一旁觀戰,劉闖見吳玠明顯處於下風,立即揮刀上前夾擊,三人混戰,剛好勢均力敵。
躺在地上的李登高心裡是最清楚不過的,今天史進必須死,如若讓他逃進少華山其後果就不堪設想,第一個遭到報應的一定是自己。於是他悄悄忍痛摘下雕弓,彎弓搭箭,尋找準機會就毫不猶豫地拉滿弓放箭,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廟堂裡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
“小心!”隨著聲音,隻見白蓮花飛身擋在史進麵前,這一箭正中白蓮花心口,因為距離近,李登高拉滿了弓,所以箭杆直達心臟。史進抱住白蓮花緩緩倒下的身體,悲憤交加,他仰天長嘯,淚水模糊了雙眼。
“白蓮花!你為什麼這麼傻?”
此時,吳玠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白蓮花是他一見傾心的女子,曾經花費了多少心思,經過了多少周折都未曾得手,現在就這樣死在自己麵前,心中多少有些惋惜。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李登高,眼裡流露出一絲鄙視。看到哭成淚人的史進,想起廟堂裡還有剛誕生的仇恨種子,一咬牙,一槍刺向史進,今天他必須死,也不能讓這顆仇恨的種子長大。
史進雖在萬分痛苦之中,也明白自己處在萬分危急時刻,大腦依然保持著警惕,就在白蓮花中箭瞬間,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必須手刃仇人,為白蓮花報仇雪恨!所以他依然刀不離手,刀杆一橫擋開槍頭,放下白蓮花,猛然起身迎敵。憤怒地揮舞著大刀,與他們展開生死搏鬥。
忽然間,廟外喊聲大起,一片混亂,吳玠大驚失色,憑著他多年征戰的經驗,一定是史進援軍到了,他哪裡還有心戀戰,忙退出廟來,隻見,黑壓壓一群人馬不下五七百數,疾風般衝殺過來,自己的隊伍已經被衝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他急忙上馬,糾集敗兵,一路敗退。那劉闖也顧不上李登高了,急急上馬跟著逃竄。
原來是朱武領著少華山人馬救援來了。這些日子,朱武一直關心著史進安危,在百果園方向都安排有哨探,今天突變,早有哨探報來,朱武馬上整合人馬殺下山來,路過雷公廟,發現官兵動靜,就揮兵掩殺,官兵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殺,瞬間崩潰。
吳玠落荒而逃,看看沒有了追兵,回顧身邊隻有十餘騎了,仰天長歎一聲,悄然回去複命。那劉闖是本地人,地形熟悉,早潛入小路,遁入村莊躲避,逃脫後身邊也隻有三個人了,不敢這樣回巡檢司,就徑直往州府向知州陳耀宗彙報。
李登高連滾帶爬也想逃命,被史進一把抓住提將起來又重重摔在地上,就勢一腳踩下,“哢嚓”一聲,另一條腿骨瞬間斷裂,痛的殺豬般地嚎叫。他自知難以活命了,怕被折磨,打個滾抽出腰刀欲自行了斷,又被史進飛起一腳連手碗也被踢斷了,他拚儘全力咬牙立起,一頭撞向圍牆,隻聽到“轟”的一聲響亮,圍牆被撞出一個大洞,他雖然倒下了,但依然不死。殊不知他練的就是鐵頭功,外號鐵頭李。
看著半死不活的李登高,料他也無法逃跑了,此時史進無心再去理會,他蹲下身子摸著白蓮花的臉淚如泉湧,默默地脫下外袍蓋在她身上;然後起身走進廟堂,看到剛出生的嬰兒用白蓮花的外套包著安靜地躺在那裡,趕緊抱了起來,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胸口,失聲痛哭。
這時,朱武進來了,看到這個情形,隻恨自己慢了一步,懊惱不已。史進搖頭道“兄弟莫自責,都怪我自己,當初不聽你的勸阻,一心隻想過普通人安穩日子,沒想到這世道普通人都不讓做,現在白蓮花死了,她的爹娘也死了,多少無辜果農死於非命,我的罪孽深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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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從史進手裡接過嬰兒一檢查是個兒子,便安慰道“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可喜公子誕生,後繼有人了。”
史進走到雷公塑像前聲淚俱下道“雷公啊雷公!我和白蓮花在你麵前訂的情,你怎麼能夠看著白蓮花死去而袖手旁觀呢?世道為什麼那麼不公平?”
朱武勸道“眼下少華山已經公然起兵,想要隱瞞再也沒有可能,你本來就是少華山的主,你要趕緊振作起來,發布號令,如若延誤,造成的傷害會比今天更大。"
史進推辭道“少華山你比我熟悉,天下事也比我了解,還是你做主吧,今天事已至此,我也沒有退路,當隨兄弟共同進退!”
朱武嚴肅道“你還要當年讓寨主的事情重演一次嗎?”
聽到朱武這般說,史進隻能默認了。這時,陳達、楊春、時遷他們也收兵回來,一齊進廟裡。朱武就當眾宣布道“今日我少華山正式起兵,已經是覆水難收,現老寨主史進在此,我等日後一定要謹遵號令,共同進退,懲惡揚善,保境安民。”
大夥一齊參見了史進,史進道“多謝眾兄弟擁戴,今日若非大夥相救,史進必死無疑。既然重新舉起義旗,我等兄弟須同心協力,以後不單是懲惡揚善保境安民,更要胸懷天下,去做那驚天動地的偉業!”
聽到這話,朱武激動得歡呼起來,大夥一起歡呼!情緒激昂。
史進當下就令朱武帶人在這雷公廟對麵山上埋葬白蓮花,並打探有最近生產的婦女給兒子找奶媽。時遷帶人去華州方向打探官府動靜,陳達帶部分人先回少華山布防,自己帶著楊春領了一百人急急趕去百果園處理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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