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岑淵也想不到花曦那天離開後竟折返了回來,忍不住擔心道:“白生彆鬨,快跟他們一起走!”
然而,花曦卻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黎清池身上,“黎族長,我有一些疑問,可能要請您,回答一下。”
黎清池聞言,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直覺不是好事。
於是,在花曦開口前,他搶先一步質問道:“白生!你身為絕境的前首領,竟然幫古屠逃脫,你這麼做,對得起華向弘嗎?”
華向弘是絕境的前前首領,花曦的師父。
花曦聽了,不禁冷笑一聲:“我哪裡對不起他?你也說了,我是‘前’首領,就是說我已經不是絕境的人。況且,師父的死與古屠無關,而且據我所知,古屠未叛逃前,他們二人的關係還不錯。”
後一句是事實,二十年前的絕境,華向弘還不是首領,和古屠一樣同為s級傭兵,是絕境公認的強者。
那時的絕境首領,有意培養他們其中之一為下一任首領。
倘若古屠弑師那一事沒有發生,這首領的位置最後花落誰家可還真不一定。
花曦記得,當初她得知古屠就是殺害易家夫婦的凶手後,便開始沒日沒夜地訓練,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變得足夠強大,有朝一日能親手殺掉古屠,為兩位長輩報仇。
後來,她的這種異常表現引起了師父的注意,師父便問她為什麼突然如此拚命。
於是,她就把要變強殺古屠的想法如實告訴了師父。
師父聽了之後,沉默了良久,然後才對她說,古屠以前可不是那樣的人。
緊接著講述起他所認識的古屠。
在他的描述中,古屠曾經是個重情重義、心懷正義之人。
有次他們一起出任務,情況凶險,他不小心腳受了傷,行動不便,是古屠不顧自身安危,背著他殺出重圍。
等等類似這種事,古屠做了很多次。
所以,當古屠殺害閔恩言一事傳出時,絕境內那些和他相處過的人都不信,包括華向弘。
可沒辦法,閔恩言對玄洲的重要性遠遠超過古屠,古屠殺了他,便是犯下了天大的罪。
世家旁觀,絕境也幫不了古屠。
如果絕境一意要幫古屠脫罪,那麼等待絕境的,則會是全玄洲人民的聲討。
於是絕境隻能舍棄古屠,對外宣布他叛逃。
古屠自己也清楚,他不想絕境為難,所以事發之後,他從未回過絕境。
而絕境對他的緝捕,其實也隻是裝給外界的人看的,並不上心。
當後來聽說古屠殘忍地殺害了追殺他的人時,華向弘確實有過失望,但也明白,古屠是為自保不得為之。
可再後來聽了花曦說古屠殺的是普通人,華向弘就有些不理解了,難道古屠真的變成了傳言所說見人就殺的魔頭?
轉念一想,也是,他逃亡了那麼多年,心境發生變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華向弘並未勸花曦放棄報仇。
如果古屠真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他確實該死。
身為曾經和他並肩作戰的夥伴,華向弘也不願看到他一再錯下去。
當時十三四歲的花曦聽完華向弘說的那些話,心裡一點感觸都沒有,她認為古屠犯下的罪行不可原諒,無論有什麼理由,都不能成為他殺害無辜的借口。
但如今回想起來,再加上今晚她所見所聞,花曦愈發覺得,自己之前對古屠的看法實在是太過決絕了。
他又何嘗不是一個悲哀的人,命運像是在捉弄他一般,將他反複揉搓,所以今晚他才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殺黎清池……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對他所說的沉婻意的死很感興趣。就憑這些,他暫時就不能死。”花曦緩緩補充道。
黎清池聽了,眉頭不禁一皺。
又是沉婻意,怎麼每個人都跟沉婻意有關係?
人死都死了,還給他帶那麼多麻煩。
黎清池此刻煩躁極了,再看到那些還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人,心中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忍不住怒吼道:“還不趕緊給我追!古屠要是跑了,你們就全給我滾出黎家!”
在場的人被他這麼一吼,頓時嚇得屁滾尿流,哪裡還敢有半分遲疑,一哄而散,紛紛朝著古屠逃跑的方向追去。
但他們沒有傻到從花曦身邊經過,而是選擇後退從院門出去。
花曦靜靜地站在原地,也不阻止。
拖延的這些時間已經夠他們走遠了,即便追上了,紀羨臣也能解決。
等人散去的間隙中,黎清池問道:“剛才拉古屠走的人是沉家那小子?”
他琢磨著,哪有那麼多武九級,剛才那個人肯定就是令談的外孫。
花曦卻並不回答黎清池的這個問題,雖然她與紀羨臣之間有隔閡,但也不至於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有意思,看來黎清池對你還真念念不忘,能把紀羨臣認成是你。”
花朝朝的院子裡,她看著屏幕中黎清池一臉篤定的神色,笑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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