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掂了掂銀塊子,滿意的砸著牙花子,不由多看了沈修白一眼。
這小子不錯啊,簡直就是個送財童子。
他利落的打開了牢房,叮囑道。
“動作快點,彆驚動了彆人。”
“有勞了。”
秋香陪著小心,目送牢頭離開,急忙對著身後的大夫道。
“柳大夫,快給沈公子看看傷得要不要緊。”
“好。”
柳大夫跟隨秋香一起進了牢房,找了塊還算乾淨的地方,將藥箱打開,拿出了藥枕。
手伸向了沈修白。
沈修白大驚,慌忙抱頭大叫。
“彆打,彆打求求你們彆打”
柳大夫被嚇得驚掉了下巴,手中藥枕都掉在了地上。
秋香連忙上前,輕呼出聲。
“沈公子,奴婢秋香,奉我們夫人之命,帶人給您瞧瞧身子,這位是柳大夫,沒人會打你的”
在秋香的安撫下,沈修白逐漸冷靜了下來。
渙散的眼神,開始聚焦。
秋香拉著他的衣袖,遞到了柳大夫手中。
柳大夫滿眼嫌棄,以為這人是個瘋子,蹙眉探上了他的脈搏。
怕他暴起傷人,刻意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受得都是皮外傷,隻要包紮,好好休養即可,隻是”
“柳大夫”
秋香打斷了他的話。
柳大夫猛然想起來時路上,對方的叮囑。
隻讓他看外傷,不要多言,慌得住了嘴,淡淡道。
“麻煩姑娘扶著他,老夫為他包紮。”
沈修白一動不動,任由兩人動作,很快便包紮完畢。
柳大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轉身收拾藥箱。
秋香將診金奉上。
柳大夫拿了銀子,就匆匆離去。
跟躲瘟神一般。
秋香無奈,看向沈修白。
“沈公子,方不方便說兩句話?”
“姑娘,請講。”
傷藥的作用下,沈修白已然恢複了神智。
秋香沉眉,將黎雲秋的話轉述。
沈修白沉默了。
秋香又道“沈公子好好考慮,我們夫人說,您總得為自己前程考慮,保重。”
起身便離開了牢房。
沈修白靠在牆頭,思緒紛亂。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隻覺身旁燥熱。
睜開眼,就看到猩紅的火焰,吐著火舌,猩紅刺目。
啊!
“沈舉子,彆怕,是我。”牢頭說著話,坐在一旁撥弄著猩紅的炭盆。
火星四濺,幾乎要燎著沈修白的衣服,他本能的縮了縮身子。
牢頭幽幽開口。
“沈舉子,我們頭讓我給你捎句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這牢獄之災,隻怕是消停不了了。”
沈修白垂眸,聽出了警告之意。
眼底閃過一抹恨意,憤然的握緊了雙拳。
昨日挨打曆曆在目。
火星子時不時落在腳邊,將他皺巴巴的衣服,燎出一個個黑洞。
他不敢想象這火要是落到他身上。
沈修白身子狠狠抖了抖。
那位夫人,要他聯絡同窗,一起上告鎮國公府。
蘇未央一個京官之女,他都告不贏。
白白挨了一頓打。
何況鎮國公府那樣的權貴?
對方完全有可能讓他死得無聲無息。
還有半月就要科考了,沈修白懼了,怕了。
他眼神黯然,最後徹底平靜,拳頭鬆開,木然的看向牢頭。
“老哥,我想撤訴,麻煩老哥跟邢捕頭說一聲,放我出去。”
說著,便將身上僅剩的銀子遞了過去,討好的笑道。
“我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
為了取信對方,他豁出去了。
牢頭笑眯眯接了銀子。
“懂事,等著,我去給你送信。”
很快,邢捕頭就得了信,將消息送到了京都府尹麵前。
京都府尹正在批公文,頭也沒抬,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