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要誰的命還不一定呢。
燕肆野坐在輪椅上不發一語，二皇子卻是站在主位上高談闊論，姿態高高在上，話裡話外都是對燕肆野的排擠。
燕肆野充耳不聞，淡定不語。
諸多將領卻是麵色複雜，沒有表態。
他們大多數都是武將出身，對於同為武將世家的燕家有著感同身受。
燕家落魄了。
二皇子當眾落井下石，如果有一天他們倒黴了。
下場隻怕要比燕肆野慘烈的多。
文官不同於武官，他們在北疆軍的壓製下艱難求存，如今二皇子出現，自然是二皇子喜歡什麼，他們就附和什麼。
文官的嘴巴如同一柄柄利刃，話裡話外都是對燕肆野的明嘲暗諷。
宴席氛圍變得有些複雜。
有意誌不堅的武將忍不住落井下石。
人都會登高踩低。
落井下石是本能，也是人性。
燕家落魄了。
燕肆野就是個落魄侯爺，還是個殘廢，被嘲諷再正常不過。
燕肆野全程很淡定，仿佛被談論的對象不是他。
孫守義表情有些複雜。
看著羸弱的燕肆野，想起了老侯爺的鐵骨錚錚，想起了燕飛塵的驚才絕豔。
跟燕家兩代家主比起來，燕肆野就很平庸了，甚至這一個的沉默，實在是太無能了。
可換一種角度看，隻有這樣的燕肆野才能在皇家的旋渦中安然的活下來，不然以他的家世和背景，隻怕早死了。
就像他父親一樣，死在最輝煌的時刻。
忍辱偷生，何嘗不是另外一種能耐？
孫守義想到了自己的曾經，也是從最卑微的小兵，一路爬到了如今。
世人隻看到了他的輝煌，誰又曾記得他的落魄？
孫守義沒有瞧不起燕肆野，反倒生出一種惺惺相惜之感，畢竟他在北疆軍看似風光，實則處處被文官掣肘，安定北疆從來就不是說話那般簡單。
孫守義遙遙舉起酒杯，衝著燕肆野點點頭。
燕肆野唇邊掠過一抹輕嘲，沒想到孫守義竟然會同情自己？
可惜，他要的從來就不是同情。
燕肆野淡定的舉起酒杯，隔著人潮和孫守義隔空喝了一杯，希望孫守義知道自己是被算計的一環，不會太恨自己。
這杯酒當賠罪了。
二皇子冷眼看著這一幕，眼底的陰翳幾乎要溢出眼眶。
燕肆野被擠兌成這樣，竟然還有閒情喝酒？
氣死他了。
內侍看到後，看向四周圍著的文官，眾人會意，紛紛轉身不動聲色的隔絕了燕肆野和孫守義的交流。
文官更是圍著燕肆野奚落。
二皇子看著燕肆野表情落寞，心情好了不少。
就是這樣，燕肆野就活該被人踩在腳底下。
一個半死不活的廢人罷了，早死早超生。
二皇子朝著身側的海棠使了個眼色。
海棠意會，轉身下去安排。
很快，大廳中央出現了一隊舞技開始表演，美豔絕倫。
在場之人幾乎都是男人，誰能承受如此表演，都看得是目不轉睛。
燕肆野不動聲色的轉動酒杯，眼底掠過一抹嘲諷。
表演開始了。
一截水袖拋出，一柄飛刀藏在其中，無聲刺向燕肆野脖頸。
追風察覺不對，立刻出聲提醒。
“侯爺，小心！”
就在剛剛，追風被二皇子故意支走，雖然一切都在侯爺的計劃之中，可眾目睽睽之下，侯爺不能展露身手。
不然更危險。
危機時刻，追風還是急了，迫不及待的飛奔而來。
二皇子看著這一幕，鼻尖輕哼。
好一個忠仆，可惜了，隻能給燕肆野收屍了。
眼見飛刀就行沒入燕肆野喉嚨，燕肆野恍若未覺。
眾人都以為他嚇傻了，畢竟他羸弱不堪，身子骨不好，這下死定了。
就在這時，一隻酒杯憑空飛出，剛好擋住了飛刀，兩兩相撞，發出砰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