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富貴不相信玉米須子還能還錢,畢竟他活了幾十年也沒見過一個收購玉米須子的人,彆說見了,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老王,你是不是被人騙了,等你扛著玉米須子去換鹽的時候,彆找不到人了。”
他以為王豐年是道聽途說,情急之下便信以為真,不分青紅皂白地帶領全村人摘玉米須子,說不定等王豐年帶著玉米須子去換鹽的時候,很可能連人都找不到,或者人告訴王豐年,他們隻是在開玩笑。
他可不想白忙活一場,還拉著一村子的人,否則的話,村裡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王豐年也不生氣,畢竟他自己剛聽王老五說也是死活不信,直到看到那白花花的鹽巴才不得不相信。
“俺告訴你,俺家已經換了十斤鹽巴了!”
“真的嗎?”
聞言,肖富貴一把抓住王豐年的手,像一個癡情的男人牢牢地抓著自己心愛女人的手一樣。
這可把王豐年惡心壞了,大力甩開肖富貴的手。
“玩歸玩鬨歸鬨,正事不能開玩笑,俺不會拿這種事給你開玩笑!”
從王豐年口中聽到確定的答案,肖富貴心動了,玉米已經沒了指望,要是玉米須子能換鹽巴,也算是挽回了一點兒損失。
“一斤鹽巴一毛錢,三斤玉米須子換一斤鹽,那玉米須子差不多是三四分錢一斤······”
“唉,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管什麼價格,總比在家躺著強,能換一斤鹽巴是一斤,正常情況下,一畝地玉米能產一兩百斤玉米須子,今年的玉米須子格外的長,說不定能達到兩三百斤四五百斤,這樣的話,一畝地玉米須子能換一百斤左右的鹽巴,一百斤鹽巴再換成糧食,一家人省省,也能勉強熬到明年了······”
他迅速在心裡算了一筆賬,這樣算下來,村裡人的口糧問題就算是基本解決了,這讓他豁然開朗,身上的壓力頓時就減少了很多。
聽著肖富貴念經似的盤算來盤算去,王豐年沒有表現出一點兒厭煩,因為他當初他也是這麼盤算的。
“俺可告訴你,那鹽巴不是咱們平時吃的一毛錢一斤的鹽巴,而是一塊錢一斤的!”
他仰著頭,很得意,他相信肖富貴聽到這個消息比聽到玉米的病好了還震驚。
果不其然,當肖富貴聽到鹽巴一斤要一塊錢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裂開了。
“老王,你彆開玩笑了,啥鹽巴一斤要一塊錢?”
“鹽巴一塊錢一斤,三斤玉米須子能換一斤鹽巴,那豈不是玉米須子劃三毛多一斤了,比玉米還貴一點兒,這怎麼可能?”
他又開始懷疑王豐年是不是瘋傻了,畢竟鎮上供銷社都沒有一塊錢一斤的鹽巴,倒是有兩毛三毛的。
但是,他相信有鹽巴一塊錢一斤,他們吃的一毛錢一斤的鹽巴又苦又澀,有錢人肯定不願意吃這個。
他想不明白哪個傻子會用一塊錢一斤的鹽巴換玉米須子,用一毛錢一斤的就足夠了,一毛錢一斤的鹽巴他們都爭著換。
“這就是一塊錢一斤的鹽巴,俺已經換了十斤了。”
見肖富貴又開始懷疑自己,王豐年乾脆直接拿出一包鹽,這包鹽是他來時王老五給他的,告訴他誰要是不信就給他看看。
肖富貴眼睜睜地看著王豐年小心翼翼拆開那用草紙包著的東西,跟展示什麼寶貝似的。
王豐年生怕灑了一粒鹽,小心翼翼地拆開草紙,攤在滿是汙垢的桌子上。
肖富貴隻覺的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在陽光的照耀下,那東西刺得他眼睛都睜不開了,好比大冬天走在雪地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