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很重,眼裡透著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憂傷,仿佛經曆了數個輪回,萬世滄桑。
拖著孤獨的身子回到房內,自斟了杯茶水潤喉,餘光看了看桌麵的兩粒丹藥。
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沒有煉製過丹藥了。
現在想煉製丹藥,還得經過上麵批準,取得資格證,否則不允許私人煉製道家丹藥。
他之前在無名山裡,隻是憑著一腔熱血和自己所謂的天賦煉丹,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學習,發現其實煉丹並沒有那麼簡單,裡麵學問大得很。
桌上的兩粒丹藥色澤飽滿,光滑細膩,應該是屬於中上品丹藥,代價均不菲。
王珩放下茶杯,拿起其中一粒仔細觀察了一會又放了回去。
“咚咚咚”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聲音很有節奏。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王珩把丹藥收好,起身打開房門,一股奇臭襲來,他趕緊捂住鼻子。
隨之而來還有一位頭發花白,年過古稀的老人,老人衣衫襤褸,全身上下敷滿淤泥,狼狽不堪,
“這是掉泥坑裡去了嗎了?”王珩一怔。
“沒錯、就是掉泥坑了。”老人雙眼深陷,瞳孔布滿血絲,一邊用枯如鬆皮的右手挖著鼻屎一邊說。
說完把指尖的鼻屎往門麵上一擦,動作自然瀟灑。
“你怎麼知道我想什麼?”王珩詫異道
“我這樣子不是掉坑裡了,難道還是掉澡堂子了?”老人一張古銅似臉皮微微脹紅,白了他一眼。
王珩眼睛在老人身上掃過幾遍,暗忖奇怪,這麼深的夜,一個孤寡老人來到綠州做什麼?看樣子應該是個乞丐迷路了,明月照大地,還能掉溝裡,看來眼神還有點問題。
“爺爺,你是要飯的乞丐?要來點吃的麼?”王珩下意詢問
“乞丐?你才是乞丐,你們全家都是乞丐。”老人冷哼一聲,說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這樣子不是乞丐是什麼?難道是瘋子?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王珩腦海中。
“等等,你剛說什麼。”老人神色突然嚴肅起來。
“要來點吃的嗎?”王珩看著老人回答
“上一句?”老人追問
“你是要飯的乞丐?”
“不對,再上麵一句。”老人擺擺手
王珩眼珠轉了轉,慢慢說道“爺爺”
“啪”老人一拍桌麵,仰頭大笑“許多年沒人這樣叫我爺爺了,他們都叫我老叫花子。”
王珩聞言,小聲嘀咕“還說自己不是乞丐?憑本事要飯並不丟人。”
這時,老人忽然站起身來,慢悠悠地在房間轉著,兩隻眼睛瞟來瞟去,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王珩站在原地看著他,在房間一圈圈轉下去,暗忖看樣子老人精神是有點問題。
終於,老人停步床邊,站了許久,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淩亂的被窩,輕輕地撫摸著那雜草般的胡須。
“老夥計,我終於找到你了,我還以為此生再無緣相見了。”老人對著床頭深情款款。
那語氣,仿佛是彆鶴孤鸞的愛人,又是伯勞飛燕的朋友,一彆經年,今日重逢,感慨萬千。
王珩心頭一緊,發現不對勁,又具體說不出來,於是悄悄地走了過去。
老人的雙手微微顫抖,似樹枝失去了水份,經風兒一吹,便要折斷一般。
他慢慢從枕頭下麵取出一個包袱,將其打開,一把沉睡的小劍懶洋洋的躺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