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娜的灰黑色煙塵飄飄忽忽之中蒸騰而去,自始至終,這一切儘都在玉印的牽引之中,在楚維陽道場的氣運之力掌控之內!
在曆經過山體的過程之中,便已經有著風水堪輿之力被同一時間牽引而來,進而對這些繁浩的記憶洪流進行著“洗煉”與“梳理”。
由切實的魂魄力量,切實的記憶洪流,轉變成某種虛浮的“靈感”,融入進無形無相的道場氣運之中,最後化作加持在諸修身上的某種底蘊,這種風水堪輿之力的洗煉,則是必須得要經曆的一步。
很快,那些灰黑色的煙塵,便裹挾著若有若無的虛幻靈光,縈繞在了琅霄山頂,虛懸在了五色土法壇上。
這本也是楚維陽將五色土法壇挪移在山巔之上的用意所在,以法壇承霄,接引運數之力,梳理諸氣盤旋,正應相諧之流轉,乃至於必要的時候,整座道場的底蘊也可以加持在五色土法壇上,教楚維陽開壇設法,平添三成威能!
與此同時,楚維陽那擎舉著玉印的雙手,幾乎直直的揚起在了最高點上。
幾乎同一時間,有著一道晦暗難明的隱逸靈光自玉印上飛遁而去,隻倏忽間便烙印在了五色土法壇上。
霎時間,分明是天清氣朗的環境,卻忽地有山風呼嘯而起,緊接著,嗚咽的狂風開始在山巔處,以五色土法壇為天元,不住的兜轉回旋著。
很快,這嗚咽的狂風愈演愈烈,起初時尚還處於無形無相之中,很快,便裹挾著四麵八方那環帶之中的霧靄煙氣,再看去時,竟像是一道寬闊的經幢自天穹垂落,生生將整個琅霄山的山頂遮罩在其中。
當然,這種遮罩本身,像是運數之道自身隱秘奇詭的某種體現,是自然而然的生發,而非是修士可以引動的異象。
這會兒島上山間,除卻楚維陽之外空無一人,這經幢垂落的盛景無人觀瞧。
原地裡,地宮內的煞池上,仍舊趺坐在黃玉雲床上麵,楚維陽接觸著擎舉鎮運寶器的便宜,此時間仰頭看去時,寶器的瑩瑩玉光映照在了楚維陽的眼眸深處,竟教楚維陽隔絕著大半個厚重的琅霄山,直直的看到了山頂處的光景。
不隻是勘破層層虛妄之後的隔空洞照!
那是兼具著虛幻與真實的場景!是在隔空洞照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的,洞照著那玉印所能夠“洞見”的景象!
那自天穹垂落下的龐大經幢之中,那山頂上空原本清朗的天野之中,此時間,伴隨著嗚咽的狂風,不再是那四麵的霧靄煙氣被裹挾而來,那是真正的靈雲在顯照!在翻卷!在沸騰!
那靈雲之中的每一絲每一縷,都是那原本應該無形無相的氣運之力,在鎮運寶器的加持下,得以教楚維陽洞見的靈光。
這氣運青雲無限小,小到能夠被霧靄煙霞化作的經幢遮罩在其中,隻袖珍的一團,懸在了山巔上空,莫說是將整座琅霄峰遮罩在其中,恐怕遮罩住那五色土法壇,都已經是勉勉強強。
可是這氣運青雲有限的無限大,那一團靈雲分明不可以用尋常切實存在的事物去看待,嗚咽的狂風之中,楚維陽能夠感受到某種虛實變幻的力量加持在其中,好似是某種須彌之力的縈繞一樣,切實的證明著,這靈雲是在另外隱逸渺遠的一界映照而來。
在那一界之中,無遠弗屆,窮山距海,一切儘都被浩渺翻騰的雲海囊括在其中。
那才是靈雲的本相,那才是真正的無限之大。
但楚維陽也明白,不論是無限大,還是無限小,對於這道氣運青雲而言,都是極不準確的觀照與描述,那是真正無形無相的玄虛之物,一旦落入任何有形之象的描述之中去後,便隻會有失偏頗,而不會是觀照的更為準確。
可是有這樣的洞照,都已經是在玉印加持下的極限。
否則隻憑著一雙肉眼,楚維陽連山體都無法堪透。
若要更進一步看到玄虛之中的綺麗妙境,唯一的解法,便是去修持一部無上級數的瞳術。
楚維陽忽地發覺,自遠走外海以來,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教楚維陽在思量道法的時候,幾經兜轉,進而思量到了瞳術上麵去。
而也正當楚維陽這樣散漫的散發著自己的思感與念頭時,陡然間,伴隨著氣運青雲的顯照,那些縈繞在五色土法壇之上的灰黑色煙氣洪流,陡然間像是找到了去處。
那霎時間,是彌散在整座道場上的風水堪輿之力,在和映照著氣運青雲的虛實變化之力相交互,相共鳴,緊接著,灰黑色的煙氣陡然間在那層虛幻靈光的包裹之中,嫋娜的蒸騰著,直往那翻卷的雲海之中彌散而去。
起初時,像是一滴墨融入了大海之中。
楚維陽掌握著渾厚的運數之力,但他卻不曾以道**訣修持運數,因而這一切不過是借助著鎮運寶器的間接引動,那雲海之中到底生發著甚麼,莫說感應到,楚維陽甚至未曾看到那靈雲在翻卷之間的分毫變化,靈光、顏色、大小,甚麼變化都奉欠!
是了,往海裡滴上一滴墨,又能有甚麼樣的變化呢!
但是這樣的變化,卻長久的持續著。
自始至終,不斷地有著魂魄真靈自鎮魂塔中墜落,進而在玄真寶鑒之中熔煉與拆分。
時間過去的越久,那麼因為過度的重複而顯得冗餘的魂魄記憶就變得越多起來。
進而,在楚維陽長久持續的牽引之中,那嫋娜蒸騰著縹緲而去的灰黑色煙氣,便自然而然的越來越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