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世人所未知的這閃瞬間流逝而去後。
原地裡,諸修再看去時,竟是妖異的五色邪光從老螺聖的身上蒸騰而起,縱然大日血焰繚繞洞照,縱然血光赤霞濃重,都無法將之遮掩消弭了去。
緊接著,在諸修的注視下,老螺聖的修為氣機有著一閃瞬間很明顯的凋敝與頹靡。
進而,因著這樣的氣機變化,那一身的五色邪光更甚。
再看去時,老螺聖似是有些已經難以掌控自己的肉身道軀一樣。
他分明尚還處於化形的狀態之中,但是很快,幾乎隻在頃刻間,老螺聖那些裸露在外的皮膚,便從乾癟的狀態陡然間伴隨著五色靈光的流淌而變得充盈起來,霎時間,連帶著老螺聖的身形輪廓都被迫變得挺拔。
但這並非是變化的終點。
那種充盈的變化仍舊在持續著。
很快,老螺聖的手,他的脖頸,還有那張蒼老的麵容,儘皆充盈至了浮腫的地步。
仔細看去時,那伴隨著身形輪廓一同膨脹開來的,並非是殷紅的血色,而是某種深沉的紫紅色,渾似是鑲嵌在血肉之中,儘皆是米粒兒大小的塊狀淤積。
而幾乎頃刻間。
伴隨著外海那淩厲的狂風湧動。
很快,因為自身的氣血浮腫而陡然間緊繃的蒼老皮膚,便在這一道道狂風化作的風刃割裂下,陡然間破裂開來。
這一刻,老螺聖身上那劇烈起伏的修為氣機波動已經無法遏製,一切的道法加身,似乎都已經無法再庇護到了這些纖毫間的氣血與筋肉上麵。
深紫混合著暗紅顏色的邪異血跡從那風刃割裂開來的細小傷口之中流淌出來。
偶然間仔細看去時,尤還能夠看到其上屬於五色邪光一閃而逝的映照。
而等到下一瞬間,伴隨著老螺聖自身那幾乎要失控的修為氣機劇烈的起起伏伏的反複過程,在通身崩裂開來的傷口之中,隨著氣韻與法力的高強度衝刷,原本粘稠的邪異血跡,也陡然間凝固在了傷口的周圍。
很快。
關乎於傷口的更深層次的轉化便已經開始。
伴隨著邪異血跡的結痂、硬化,那些原本鑲嵌在血肉之中,呈現塊狀,傷口崩裂開來之後又甚為粘稠的毒血,幾乎在凝固結痂硬化的同時,便一麵穩穩牢牢的和那斜長的傷口本身徹底融為一體。
伴隨著,凝固的毒血呈現出些許角質的形與質,再之後,伴隨著海量的氣韻與法力的反複衝刷,很快,五色邪光大盛之際,再看去時,沒有了傷口,沒有了深紫和暗紅,那渾似是一枚枚骨渣也似的螺殼殘片從老螺聖的身軀之中生長出來。
進而伴隨著螺殼本身的一層層的交疊,其上混同著五色與深紫和暗紅。
而早先時風刃陡然間割裂開來了多少的傷口,這一刻,老螺聖的通身,便有著多少的螺殼碎片顯現,而且,伴隨著它們開始遍布老螺聖的通身,某種相互之間的道法之間的朦朧交織與共鳴開始自老螺聖的內周天內牽係起來。
那種相互間的交織與共鳴很脆弱,但是卻極難斬斷。
其本質渾如五瘟五毒煞氣一樣的頑固而難以拔除。
而且伴隨著這種交織與共鳴,某種似是透過妖血與毒煞相互交織,進而自然而然凝聚成的邪詭妖篆,這些妖篆儘皆凝聚在了那一枚枚透過傷口紮根血肉進而刺破皮膚的殘碎螺殼上麵。
遠遠地看去時,那些邪詭妖篆相互間交織與共鳴,渾如真形圖錄也似。
一道並不屬於誰,但又渾似是自身具備著靈韻流淌的真形圖錄。
再偏頭看去時,老螺聖的天頂處,那原本虛懸的九疊螺殼寶塔上麵,伴隨著同樣的五色邪光的煥發,長久的嗡鳴顫抖之中,膿腫的灰黑色煙塵從螺殼之中彌散開來。
可許是煙塵氣過分的濃重了些。
再看去時,幾乎閃瞬間,便有著大量的灰黑色煙塵尚還未曾從九疊螺殼寶塔的側旁處蒸騰而起,進而彌散開來,便精致被瓢潑的血雨刷落,進而裹挾著大量的水汽霧靄,混合成灰黑色的膠泥,直接覆蓋在了那九疊螺殼寶塔上麵。
說來甚是奇詭。
老螺聖的身上在生長著螺殼,反而是這螺殼上,伴隨著灰黑色膠泥的纏裹,伴隨著其伴隨著氣韻起伏的膨脹與收縮,伴隨著道法的靈光艱難的透過膠泥的流淌,那淤積的膠泥本身,反而渾似是螺殼上生發的血肉一般。
而這一切邪異詭譎的驚變,儘皆源自於螺聖對於自身道果本源的割裂。
因為昔日的一縷五瘟五毒煞氣,這自斬的第三刀雖然遲來,但終是這樣沉重的落下!
而也正是因為這對於自身道果本源的自斬一道,本源動蕩,氣機頹靡,精氣神三元震撼而無以平複的老螺聖,終是無法遏製那早先時過分膨脹的五瘟五毒煞氣,呈現出了這樣慘烈兼且邪異的景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