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即便未曾有齊飛瓊點透著三具太陰煉形玄棺的跟腳與歸宿,這樣長久的時間過去,楚維陽也該後知後覺的有所反應了。
尋常的古寶,哪怕所具備的乃是直指金丹本質的渾厚底蘊,也不該在這樣長久的時間過去之後,仍舊能夠以這樣恒定的狀態輸出著那高卓的有類於鎏金神華的力量。
可是偏生,這暗金色的直指金丹本質的渾厚靈光,不僅僅支撐過了楚維陽昔日參悟《太陰煉形》妙法的進程,及至楚維陽著錄書經典籍,乃至於今日,楚維陽開始以五蘊毒煞之氣養煉太陰煞氣,這暗金色的靈光仍舊在持之以恒的顯照著。
也未曾見玄棺吞納甚麼元氣與靈光,便隻見得這暗金靈光的恒久顯照,眼見得,似是要與那五蘊天羅法傘之中蘊藏的五蘊毒煞之氣相互抗衡,比較著氣韻的悠長與否。
可是這些五蘊毒煞之氣,卻是昔年三具法相金身,是複數量級的道果妖丹,以及老螺聖的本源養煉而成。
這樣鮮活兼且渾厚的力量,怎麼想,也不該是一件古寶在曆經了歲月光陰的長久洗刷之後所能夠具備的力量。
但是提及了有一口玄棺被劍宗所得之後,楚維陽便陡然間明悟了過來。
若是修士具備有這樣悠長的氣韻,那麼一切便顯得沒有那麼奇詭,並且諸般變化儘都順理成章起來。
而且,皇華宗奉還聖宗古寶,這是楚維陽聲勢更上層樓的象征,勉強亦能夠輪算是故宗因果。
於是,而今看來,連冥冥之中的天地間徜徉的因果運數,也在襄助著楚維陽去完成自己對劍宗複仇的進程!
天意到底垂青於何處,已然不言自明!
而也正是在這種被天意所鐘情的無端感觸之中,楚維陽複又將目光落在了那墨玉玄棺的暗金色靈光上麵。
道人似是想要分辨著甚麼。
可是,掌握有古今劍道無上妙法的楚維陽,卻渾然未曾從那玄棺上感應到分毫的劍氣與劍意的存在。
想來在那玄棺上玄奧的太陰煉形的符籙篆紋的隔空搬運與煉煞轉化之下,屬於那劍宗大修士的本源之力早已經徹徹底底的被這樣直指天地自然根髓的變化力量改變了形與質。
事實上,被太陰煉形玄棺改變了形與質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能夠如此運用那金丹道果的本源力量,並且長久的維持著五蘊毒煞之氣朝著太陰煞氣的轉化,已經足夠證明《太陰煉形》妙法與古寶本身的高卓。
錯非是徹徹底底抹去了劍氣與劍意,憑借著楚維陽的此道“才情”,隻怕早先時參道悟法的時候,便該有所察覺。
而也正是思量及此,道人正無端的感慨著古寶依循著符籙篆紋的變幻生息之曼妙的時候。
忽地,楚維陽的神情一頓,很顯然,道人似是想要了甚麼,電光石火之間,便徑直依循著聖宗古法,將法印打落在了這第二口玄棺之中。
霎時間,伴隨著靈光的流淌,古樸的外象煙消雲散去,繼而,同樣墨玉的質地顯照在了楚維陽的注視之中。
這才是盤王宗太陰煉形玄棺的真容。
而伴隨著古寶的返本還源,那兩件寶器之間的牽係非但不曾有所減弱與消弭,更相反,那牽係本身反而更為緊密。
前所未有的劇烈的嗡鳴顫抖從這一口玄棺之上生發,那種道法運轉之間,亟待吞噬著甚麼的靈光波動幾乎已經凝結成實質,甚至已經在牽引著四麵八方那沛然的煞炁,錯非是此刻寶器在楚維陽的掌控之中,隻怕早已經鯨吞而去。
而且,那兩件古寶的符籙篆紋之間近乎凝練成實質的牽係也明晰的被楚維陽所感應的真切。
這閃瞬間,渾似是有所預料一般,楚維陽緩緩地抬手一招。
旋即,五蘊天羅法傘之中,一縷五蘊毒煞之氣被楚維陽牽引而至,進而徑直投入了這口玄棺之內。
霎時間,那玄棺上,繁浩至極的五色靈光從鑲嵌在墨玉之中的符籙篆紋之上陡然間顯照,分明僅隻是一絲縷的五蘊毒煞之氣投入其中,但是這閃瞬間,渾似是有著汪洋洪流也似的靈光從玄棺中衝刷而過。
僅隻頃刻間,那縷五蘊毒煞之氣便不見了蹤跡。
而幾乎同一時間,伴隨著符籙篆紋之間的牽係,肉眼可見的,一縷玄色陡然間顯照在了那連綿不竭的暗金色靈光之中。
這是隔空映照而來的力量,一縷精純至極的,完全無需再曆經煉化的太陰煞氣!
這樣的轉化,甚至遠比楚維陽原本單一運轉著太陰煉形妙法進而煉化的進程更為迅速!
果不其然,僅隻頃刻間,楚維陽的臉上便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但是寶器轉化之間的試驗並不曾停歇。
幾乎頃刻間,楚維陽翻手取出了一枚道果妖丹,南明離火顯照的頃刻間,灼灼烈焰便將道果妖丹本身熔煉成了鎏金顏色的一泓寶藥丹漿。
緊接著,伴隨著楚維陽的手腕一甩。
這寶藥丹漿旋即被楚維陽甩入了太陰煉形玄棺之中去。
霎時間,更為繁盛的鎏金神華從符籙篆紋之上接連流淌而過。
長久的時間裡,鎏金神華的衝刷便始終不曾停息。
而同樣的,再看向原本懸照的玄棺時,楚維陽便陡然間瞧見了那暗金色的靈光陡然間變得更為繁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