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是呼嘯著寒冷的氣息,晶瑩剔透的雪花卻不知何時從天空緩緩飄落,將周圍都染成了純淨無暇的白色,整片大地在這份白色中陷入幽深而安寧的靜謐,就連燈光都是柔和而淡然的,一輛火車正在平原的鐵道上行駛著,汽笛的沸騰聲與車輪的運動的鏗鏘聲給這片大地帶來些許喧囂。
火車上,其中一節車廂中。
這是一節人數比較少的車廂,細數之下,也不過渺渺數人,他們或許相互輕聲交談著,有的在打瞌睡,顯得異常安詳而寧靜。
顏色柔和的淺白色及肩長發披散著,諾婭的臉龐上一對如寶石般的金色眼瞳顯得清澈而明亮,坐在座位裡側,靠近窗子的諾婭就這麼用右手撐著下巴,柔和的視線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外麵的風景,姿態隨意,卻讓車廂中僅有的幾個男性都不由得頻頻側目,心中暗自猜測是哪個王國的公主出來旅遊。
然而似乎是對窗外千篇一律的風景感到了些許厭倦,諾婭終於將目光收回。
“這樣真的好嗎…諾婭”坐在諾婭一旁的紅葉露出極為蒼白的臉色,顯得憂鬱而淒傷,她的臉頰緊緊繃著,嘴唇微微抖動著,她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是隻能從顫抖的嘴巴裡吐出幾個單字音節。
“什麼好不好”諾婭不以為然,抬起頭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其他人“你指的我被通緝的事情嗎越是這種情況下,越是要平常心對待,就算夾在人群裡也一樣,因為沒多少人會在意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我說的不是這個!!”紅葉眼神中透過一絲煩躁,她緊緊看著在一旁睡著的伊米爾,眉頭痛苦的緊抽著,蒼白的麵色就是仿佛在做噩夢般,額角流露出冷汗。
“這樣會不會對伊米爾她太過殘忍了一些”
“已經告過彆了吧”諾婭一臉冷淡的回答:“既然這樣,就把那份感情埋葬在心裡,而且,沒有無所謂殘忍這回事,對他來說,那隻是一個契機,已經成為龍的伊米爾就再也不可能成為人類了,這份代價足以讓他拋棄所有!”
紅葉大叫著“可是…他還是隻是個十歲的孩子啊,你確定要他承受這些嗎”
“自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噩運就已經降臨了!”諾婭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語氣沉重的回答道:“承載著這份非人的使命來到這裡,就注定了要背負著悲劇,而這份詛咒無法被超越,烙印在靈魂上的印記也沒辦法被抹消!”
接著,語氣一轉,諾婭悠然歎了一聲“反正就算說出來,你也聽不太懂吧!”
“不是的!”紅葉膽顫顫心驚“知道嗎…我有時候突然覺得你好可怕…真的好可怕……雖然我有時候覺得你有些殘酷……但我以為那是錯覺!”
“我不是一直都和你說過嗎”諾婭麵無波瀾的搖著頭,隻有嘴角咧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猙獰“我一直都很可怕,隻是你沒有發現罷了,內心的怪物一旦跑出來,就會摧毀一切的,所以在我還沒能完全控製它之前,不要和我過度親近!”
“那伊米爾呢!”紅葉麵色糾結的緊咬著嘴唇,伸手撫摸著他的小手“他對你來說算是什麼”然後又急促的拍打著胸口“我呢,我對你來說算些什麼!!”
“算是……朋友!”諾婭有些遲疑的應答道,眼神有些混雜,微微轉動的瞳孔,仿佛在看向遙遠的地方,顯得更加深邃,如一口陰暗的深潭,永遠看不到底部。
就在這時,在一旁昏睡的伊米爾微微的眨著眼睛,靜靜的聽著諾婭和紅葉之間的對話,聽在耳朵裡,記在心裡,也遺忘在心裡。
“你今天好像很焦躁~我不是……很適應!”諾婭咬著牙問道。
然而紅葉並沒有回答,就仿佛賭氣一般搖著頭,當諾婭再次叫向她的時候,她用手捂住耳朵,然後不斷的重複著幾個平淡的詞語,發出軟弱無力的聲音“聽不見……我聽不見啊!!”
接著紅葉一臉陰沉的閉上了眼睛,乾脆把頭撇到了一邊去,諾婭抿了抿嘴唇,然後再次將目光對向窗外那不斷掠過的千篇一律的風景,顯得蒼白而死寂。
接著,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大約在一兩個小時之後,火車突然一個急停,帶起車廂內一陣踉蹌,紛紛前仰後翻的倒在了地上,無數的物品散落,顯得狼藉起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怎麼突然急刹啊!!”
眾人嘈雜起來,沒過一會兒,一陣充滿磁性的機械音從車廂內安置的話筒中緩緩響起“各位乘客,通往泰利亞王都的火車因前方道路受阻而臨時停車,已經聯係相關人員進行援助,請各位乘客稍作等待,待道路通暢之後再行……”
“道路受阻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話說回來,我剛才聽見一陣響聲,這就是原因嗎”
諾婭輕搖著頭,急忙把車窗打開,然後把頭伸展窗外望去,隻見前方的一大段道路被無數的巨石掩蓋,周圍的一帶山脈的峰頂也有塌陷損毀的痕跡。
“應該是遭遇了山崩,把前麵的道路都堵住了,想要清理的話可不太容易!!”
“什麼”
諾婭輕挑著眉頭“不過,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城鎮,我們或許可以先過去!”
“不用了,我和伊米爾先在這裡等!”紅葉咬著嘴唇,極不情願的說道:“就算等到他們把道路修複也花了多長時間,而且現在還在下雪啊,太冷了!”
諾婭眼睛微微一凝,對她的說法不太感冒,若是以前,無論諾婭說什麼,紅葉都不會有任何反對的情緒,如同一顆石子落入大海般,諾婭臉色陰沉地說道:“自從昨天之後,你就變得很不對勁的,如果你是在看不慣我的地方就直說…你也沒必要非和我在一起…我們不是一類人…等做完了在這裡的所有事之後我就會離開的…因為遲早要分彆的,所以…我們現在……也可以分開!!”
“你!!我沒什麼要說的!你這是打算拋棄我的意思嗎”
諾嵐麵無表情的回答道:“沒有,我隻是覺得你繼續跟著我可能會有危險,我沒有那麼充足的信心…所以……”
“危險現在才發覺會有危險嗎,為什麼你要那麼自以為是的自行決斷,如果你覺得我是個累贅的話,早點的時候為什麼不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