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不發工資,該乾的一樣不少,還特麼天天加班,我發兩句牢騷怎麼了?”
拽他的人年紀要大許多,臉上略顯緊張道:
“彆說了,小心有人打你小報告!”
“打就打!”年輕人不屑道,“一個破工作,大不了老子不乾了!”
“這整棟樓,恐怕也就隻有你小於有底氣說這個話。”有人笑著說,“領導要是把你小於惹毛了,你大不了回家接班唄。”
梁棟突然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感起了興趣,就問剛才那個說話的人:
“小於家裡是做什麼的?”
那人看了梁棟一眼,見他麵生,卻又氣度不凡,以為他是來州委州政府辦事的,就很客氣地回答道:
“‘於氏珠寶’聽說過沒?小於家的!”
“滇南最大的珠寶商?”梁棟當然聽說過‘於氏珠寶’的大名。
“沒錯,就是那個於氏。”那人確認道。
“原來如此。”梁棟了然,然後又指著那部領導專用電梯,看向那個年輕人,“小於是吧,敢不敢跟我一起去乘那部電梯?”
“有什麼不敢?”小於說著,抬腳就朝那邊走去。
梁棟和周鵬緊緊跟在他身後。
有幾個膽子大一些的,見這邊的電梯遙遙無期,也跟著走了過去。
小於走到那部領導專用電梯前時,一眼就看到了張貼在電梯旁的告示,趕緊朝大家招手道:
“快過來看看,這裡有張告示!”
告示是早上新貼上去的,所以,這些剛剛來上班的人並不知情。
小於讀完告示內容,笑道:
“看來咱們領導開竅了。他們搞這個特殊化,看似抬高了自己身價,其實等於把自己置於了廣大群眾的對立麵,這顯然跟我們黨的光榮傳統背道而馳。你們看,這上麵說得多好:‘整頓乾部作風,樹立服務意識,集中解決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
小於指著告示,十分篤定地說:
“我敢打賭,咱們州裡那幾個官老爺說不出這樣的話,能做出這個決定的,必定是咱們新來的州委書記!”
梁棟大為詫異,感覺這個看似放蕩不羈的家夥,其實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至少他有一定的正義感,有一定的洞察力。
“何以見得?”梁棟很好奇地問那個叫小於的青年。
“你這人看著麵生,肯定不了解我們七樓的那些官老爺,他們是不可能主動自己打自己臉的。”
小於口中的‘七樓’,正是梁棟所在的那一層。
州裡的常委們雖然大部分都不在七樓辦公,但他們開常委會會議的時候,是要集中到七樓的,所以大家習慣上就用‘七樓’指代了州裡的常委們。
就在這時,州委組織部長施茜走了過來,見到梁棟,麵無表情地打了一聲招呼:
“梁書記早!”
“施部長早!”
州委書記昨天晚上到任,這件事早已傳遍了整個景川官場,那幾個正在看告示的人聽到施茜的話,皆臉色大變。
尤其是那個小於,臉色早已紅成了豬肝色,結結巴巴地問梁棟:
“你是新來的‘陽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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