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出了包房,來到前台,把賬給結了,然後走出尊享足道,驅車來到了蘇家。
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梁棟到的時候,蘇懷山竟然還沒有睡。
見梁棟進來,蘇懷山朝他招招手,帶著他進了書房。
“是覃玠帶你來的?”
“是的。”
“你不該來的。”
梁棟心道,人家是我頂頭上司,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張奕剛才給我打過電話了,這覃玠也有些太急躁了點兒,為了他自己那點事,幾乎天天都要往渭城跑。”蘇懷山又道。
“覃書記也是怕夜長夢多。”
“你對覃玠這個人怎麼評價?”
蘇懷山突然問了一句,讓一個下屬評價上級,這有些強摁牛喝水了。
“你不要有心裡負擔,咱們就是私底下隨便聊聊。”蘇懷山見梁棟遲疑,又笑著補充道。
“覃書記這個人吧,有魄力,大局觀強,政治手腕也很高明,在淮州最大的政績莫過於桂湖新區了。”
蘇懷山道:“說說他和陸知行搭班子的事。”
“路市長是您的秘書,俗話說,朝中有人好做官,他到淮州當市長,強硬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從這個角度來看,覃書記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他很清醒,早就揣摩透了省裡的意圖,知道陸市長早晚會取代他,掌控淮州。所以,陸市長一到任,他就基本上不怎麼管事了。”
“這是否有些消極怠工之嫌?”
“其實這也怪不得覃書記,上麵給他派了一個強硬的市長,市裡的本土派又虎視眈眈,他被夾在中間,也很不好受的。”
“他是一把手,一把手的權威何在?淮州那幾個臭魚爛蝦,已經為禍淮州太久了,覃玠在淮州馬上乾滿一屆,這方麵,可以說他是毫無建樹,陸知行去了,也是被人家牽著鼻子走。”
蘇懷山的話裡,對淮州這一屆班子很不滿意。
對覃玠不滿意,對陸知行更不滿意。
梁棟心中一凜,知道覃玠這下子恐怕要麻煩了。
他轉念一想,蘇懷山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
難道是要他給覃玠遞話?
“其實我個人是能理解覃書記的選擇的。他反正快要退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能平穩過渡一下,然後到省裡提拔一級,享受個副部級退休待遇,就很不錯了。”梁棟替覃玠辯解道。
“他有這個想法很正常,但要是所有領導乾部都這麼想,那該怎麼辦?由此看來,我們有時候搞‘一刀切’,也是很有道理的。一刀切掉那些即將退二線的領導乾部,就能減少許多覃玠這樣的現象發生。也能有效規避‘59歲現象’的發生。”
屁股決定腦袋,蘇懷山考慮問題的高度,梁棟暫時還達不到,很多時候,他都會有一種接不上話的感覺。
“我覺得,如果能讓覃書記順利到人大或者政協任職,讓陸市長順利接替他掌管淮州,對淮州的政局來說,必是一件好事。”
“何以見得。”
“其實淮州市跟我們槐安縣的情況極其相似,都是本土勢力太過龐大而導致的腐敗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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