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沿海地區人口不多?北上廣深人口不多?
嶺西省聯通全國,試問還有哪裡敢說交通比嶺西更發達?
前些年,就是因為嶺西的窮,嶺西人到處被人妖魔化,各種地域黑直指嶺西。
這些年雖有改觀,但嶺西人又窮又土的觀念,依然根植於國人心中,嶺西籍打工人被歧視的新聞,還是會不時見諸報端。
淮州在整個嶺西,相對又是較落後地區。
而槐安又處於淮州下遊水平。
要不是還有個造紙廠在那兒撐著,槐安絕對墊底無疑。
而造紙廠才搬過來的時候,因為擔心內部消息泄露,一個當地人都沒用,他們對當地最主要的貢獻,恐怕也就是提供的稅收和工人生活必需品的采購了。
刨去造紙廠的影響,槐安老百姓的收入情況,肯定不容樂觀。
何衝鄉隻是搞了個土雞養殖,再加上跟嶺西農大合作的一個示範基地,經濟水平就能直接從全縣墊底,一躍到全縣前列,這也側麵說明了槐安經濟差到了何種地步。
生於斯,長於斯,梁棟深愛著這片土地,一如他的父親母親。
梁秉森能會不知道自己的兒媳婦多有錢?
可是,不管是燕京還是申城,亦或是槐安,梁秉森都不願意去。
用他的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麻石嶺是他的家,待在家裡哪怕頓頓吃糠咽菜,他都覺得舒坦自在。
要是讓他去了大城市,哪怕頓頓大魚大肉,他都不習慣。
這種故土難離的情結,梁秉森恐怕也遺傳給了兒子梁棟。
所以梁棟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回到槐安,來當這個縣長。
工人街的老百姓,雖不至於說家家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可僅僅居住條件這一項,就能說明他們的日子過得是個什麼水平。
梁棟的問題,郭冉冉給不出答案,她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天之驕女,對老百姓的苦楚,沒有個具體的概念,所以很難引起共情。
但這並不妨礙她同情老太太這樣的,明顯生活很清苦的人家。
“領導,整條工人街,大多數家庭都是這樣。麻紡廠和螢石廠破產後,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有些門路的工人也都搬離了這裡。剩下的,要麼是老弱病殘,要麼是實在沒有什麼出路的貧困家庭。”郭冉冉說著,指向不遠處一家改建的紅磚平房,“當然,還有一些人,就像那一家,他們在這一片屬於比較有實力的家庭。他們能夠把房子推倒重建,至少說明他們家裡條件尚可,而且還很有些背景。據說,以前要在這一片搞改造的時候,就數他們這些人蹦得最歡,個個都獅子大開口,嚇跑了有意向的開發商,也勸退了政府。”
積重難返!
梁棟腦子裡立刻就想到了這個詞。
“大娘,如果政府把咱們這一片全部推倒重建,你是願,還是不願意?”梁棟問,“大娘,咱們就隨便聊聊,你不必緊張,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
老太太緩緩開口道:“真要是有機會,哪個願意住這樣的黑窩窩兒?縣長,你是不知道,這還沒下雨,雨要稍大一些,我這屋裡還得抗洪。有一年,我夜裡睡的沉了些,半夜竟然連床都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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