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朧,夜色朦朧。晚風徐徐,人影憧憧。
周潔挽著趙光明的手走在小道上,聞著他身上清新的香皂味,心情十分舒暢。
“我搬到二倉上班了,就在包裝部旁邊。”她開心地告訴他。
“嗯?為什麼?”趙光明停頓了下腳步,看了她一眼。
“倉庫要人值班呀,現在二倉歸我管呢!”她有些得意地說,仿佛她已經身居要職。
“就你一個人?”
“對呀,我一個人夠啦。”
趙光明望著前方,麵容冷峻,氣息有一瞬間凝結。
“方彥有沒有什麼異常,”他想著措詞,“比如說,和女孩子很親密之類的?”
周潔覺得他問得很奇怪,仔細一想,明白了,應該是他姐不放心方彥,幫他姐打聽的。
她笑著說“沒有呀,他天天不是在倉庫和搬運工聊天,就是辦公室裡看書,都不怎麼和我們說話的。”
“辦公室不是還有兩個女孩子嗎?對她們呢?”
“劉芳在貼箱那裡有辦公桌,寫報表才會來辦公室,有時候會說笑兩句。張欣呢,就不同了。”
“她怎麼樣?”趙光明側身盯著她問道。
“她長得挺好看,就是不愛說話,也不愛笑,對人冷冰冰的。”
她抬頭看著他,“咦,你乾嘛問起她?是不是看上她了?”她嘟起了小嘴。
趙光明扶額,這哪跟哪啊,她也能扯上關係?這個傻瓜,看事情隻看表麵,真是天真得可愛。
“那樣的垃圾我怎麼看得上?”他不屑地說。
他想告訴她實情,轉念一想如果方彥他們斷乾淨了,這是舊傷疤,何必舊事重提。如果還藕斷絲連,以她這單純天真的性格,也於事無補。
周潔聽他把張欣形容成垃圾,忍不住好笑,這形容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要是那個垃圾,不,那個張欣知道自己被這麼形容,會不會氣暈過去?
她隻是故意找茬,並不是真的在意。
她相信他。相信他隻喜歡她一人,就像自己喜歡他一樣。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揶揄道“你告訴我一個人在二倉上班,是不是想我有空就去找你?”
本以為她會害羞,她卻大言不慚地說“好呀,我們就在辦公室門口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看老板經理們敢把我們怎麼樣!”
周潔覺得,她不能老是被他牽著鼻子走,她要開始反擊!
“你是不是最近長胖了?”趙光明瞅著她。
“啊!真的嗎?”她趕緊摸摸纖細的腰身,看是不是腰粗了,好像沒有呀。
他禁不住笑,補上一句,“我發現你膽兒長肥了。”說完拔腿疾步走。
“你又捉弄人!”她氣得原地跺腳。
才說要反擊,馬上又掉坑裡了。不得不讓人懷疑,和他一起久了,智商會變成負數。
她羞惱地追上前去,在他背上一陣捶打。
“往左一點,再大力點。”他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像是在給他撓癢。
她乾脆收手,才不願給他當免費勞動力。
他攬住她的腰,她小鳥依人地靠在他肩頭,繼續花前月下的浪漫。
中倉辦公室,方彥低聲對張欣說“要不今晚我們出去走走?”
張欣小聲嘲笑“你不怕他們看見?”
“我們去反方向,溜冰場那邊。”
“隨你便!”
方彥從窗戶瞄見一個身影過來,馬上清了清嗓子,張欣收起笑意,一本正經地寫字。
敞開的門口處,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定,在門上敲了兩下。
方彥抬起頭,竟然是趙光明。見他戴著手套,拿著電焊麵罩,看樣子是上班中抽空過來的。
“光明,真是稀客呀,我去宿舍找你兩次都不見你。”方彥熱情地站起身,“過來坐一下。”
張欣抬頭瞟了一眼趙光明,這就是他的小舅子?長得挺人模狗樣的,看他陰沉著臉,恐怕是來找麻煩的。她立即起身出了辦公室,去倉庫避禍。
趙光明斜睨著張欣出了門,收回目光看向方彥,開門見山地問“你把周潔調去二倉,是什麼意思?是嫌她礙你們眼了?”
方彥暗暗叫苦,按下葫蘆浮起瓢,真傷腦筋。
“是周潔給你說什麼了嗎?她如果不願意可以和我說嘛,還讓你來……”
“你還沒回答我。”趙光明冷冷地說。
“不是,這真的是上麵的要求,二倉現在入庫的貨多起來了,沒人管理不行。不信你可以去問王經理。”方彥解釋道。
他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態度謙卑,隻覺得不要惹惱趙光明就對了。
“剛才出去的是那個狐狸精吧,為什麼不讓她去?”
方彥腦子高速運轉,他上前一步低聲說“這你就不懂了,倉庫重地,讓外人去守我怎麼放心呢?”
趙光明皺著眉頭,卻又無話反駁。照他說的,他給她提前轉正,又安排重任,一切好像都挑不出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