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眼神,狠狠地滿足了喻姿棟的虛榮心。
她故作謙虛,人往前走,神情卻很是得意,“其實還好,應該和國內的教育方式差不多。可能我們學藝術的,和你們的上課方式不太一樣……”
喻姿棟講了將近兩分鐘,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講學校的優秀、老師的優秀,以及她和這些老師的關係有多好,就好像老師的優秀,就是她的優秀一般。
這人,挺虛榮的。
妹喜淺笑著,認真地聽著她講,等她講完,“都是學校和學習,你平時不出去玩嘛?”
“怎麼可能?”喻姿棟講的正上頭,“我那個時候……”
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什麼,麵色一變,語氣和神情又恢複到平時正常說話時的樣子,有點溫柔的意味,“我那個時候也出去玩,不過也是基本去美術館,或者出去采采風。”
妹喜像是沒有注意到這突然的轉變,疑惑又不可思議地問,“你不去酒吧嗎?我在歐、洲待的那一個月,我發現國外的酒吧特彆好玩!花樣多!各色各樣的人!很會玩!比國內開放太多了!”
喻姿棟眼睛瞬間亮了,像是找到誌同道合的好友,但下一秒,又恢複正常,“偶然吧,但我去的不多。有時候同學邀約,我不得不去。畢竟你不去,就太拂人家麵子了。但我,不是很喜歡那地方,太亂了。”
最後這句評價的話,再配上剛才瞬間亮起的眼睛,簡直就像個巴掌一樣,抽著喻姿棟那心口不一的樣子。
但是喻姿棟沒有察覺到,妹喜也笑著,笑容中帶著些許深意,又狡黠,“我那酒吧還挺好的,不亂!也還行!喻姐,下次我帶你去吧。”
喻姿棟剛想開口,妹喜就先斬斷了她的話,“喻姐!你剛說你不能拂了你同學的麵子,難道想拂了我的麵子嗎?你這對人,不公道啊。”
喻姿棟的麵色很為難,像是不情願地道,“……好吧。”
要是你嘴角不上揚,就更為難了。
妹喜笑容中微帶著諷意。
……
妹喜和姿棟達到了美術館的頂層,第三層,第三層也是雕像,但是基本都是小型雕像,用透明的玻璃罩蓋著,美術館暗淡的光從上、側麵照著,壁麵是高檔的灰色,很有藝術氛圍。
人不算多,腳步聲、說話聲、偶爾的拍照聲,混合在一起,不算靜謐。
第三層的右側靠裡,擺著一座人頭雕像,乳白色,女像,帶著麵紗,半眯著眼睛,在笑,明明是硬邦邦的石膏做的,但是那麵紗看上去卻十分輕薄,就像順著輕柔的風,它就能漂浮起來一樣。
妹喜覺得這挺有意思的,就往那邊走了過去,姿棟也跟在她身旁,她知道這種技法是什麼,麵色得意,她準備等站到雕塑麵前時,妹喜一問,她就說出來。
妹喜微彎著腰,仔細端詳了一下,發現這雕塑真的挺像個真人的,眼睛、睫毛、發絲,挑不出毛病。
餘光注意到了旁邊的作者簡介,“白鳴珂,畢業於米蘭布雷拉美術學院……”
妹喜站起來,看著一旁的喻姿棟,她的神情有些微妙,厭惡、羨慕、害怕……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