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閒雜人等已經離開了,首領,現在開始吧?”待眾人來到煉鐵場山穀深處中一處幽靜的小茅屋前,紅石擴四周看了看,朝薑林說道。
“嗯,開始吧。”薑林朝紅石擴擺了擺手,紅石擴領命後朝身邊的幾名匠人耳語了一番,八名匠人走進茅屋內,片刻後從茅屋中抬出一座用麻布覆蓋著的重物,八人將重物放置在空地上後,接著上前緩緩地揭開了覆蓋著的麻布。
“嘶!”黑石工、紅石郊和紅石洪幾人齊齊地吸了一口氣。
“這是何物?”紅石郊上前問道。
“這便是我說的床弩。”薑林目不轉睛地盯著空地上的三弓床弩,嘴中答著紅石郊的問題,一時間幾人圍著床弩細細地觀察起來。
隻見這床弩長約三米,底座寬一米五,高度接近一米。前弓和主弓位於弩臂的前段,兩端向後彎曲,後弓位於整個床弩弩臂的中間位置,但是彎曲方向與前、主弓相反。三幅弓自然狀態下的弓臂長大約一米二左右。
這弓臂是何材料製成的,薑林不知道,這弓弦是何材料製成的,薑林也不知道。雖然整個床弩的圖是薑林的,但是原黑石村落的製弓匠員有自己家傳的手藝,自然是不肯輕易透露給任何人的。按照薑林標示了大致尺寸的手繪圖,這床弩做的水準如何,薑林不得而知,但是從這外形上來看的話,自是和後世在網絡上查看到的那些複原圖極為相似的。
黑石工調撥到煉鐵場的那些匠人看來手藝是極好的,木材的連接處不但使用了卯榫結構,另外還用不同尺寸的青銅片與青銅釘進行了加固。薑林上前試著撥了撥青銅弩機,感覺有點發澀,但總算是能夠正常地運轉,又試了試後麵的絞車,旋轉起來手感也挺順暢。
“試過嗎?”薑林朝邊上的員問道。
“沒有。首領,這東西我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該怎麼正確的操作,所以隻能等你來教教我們。另外這弓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這三張弓的拉扯,萬一首領連看都沒看一眼便被我們扯壞了,那豈不是犯了大錯。”原黑石村落的製弓匠員小心地答道。
“走,抬到山穀深處試試去。”薑林朝匠人說道。
八名匠人走上前來,抬起床弩朝山穀深處一處荒蕪的地方,目視大約一千米範圍內隻有一些雜草,沒有樹木遮擋,是一處很好的試驗場。
“好了,就放這裡吧,山穀深處沒人吧?”薑林朝身邊的紅石擴問道。
“目光所及之處沒人。”紅石擴踮起腳尖朝遠方看了看。
“穩妥起見,還是派人走出去五百米檢查一番,這邊先開弓。平,朝穀內走至少五百米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人去。”薑林拍了拍身後黑石平的腦袋,黑石平極不情願地朝穀內跑去。
“不行,一邊再來兩個人。”寂靜的山穀內,飄出了薑林的喊聲。這三弓床弩後世稱之為八牛弩,意思便是開弩時需要八頭牛的力量,當然那種技術水準已經是床弩發展到爐火純青時的程度了。眼前的這座三弓床弩儼然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但是其所需的力量也是非同小可的。開始一邊隻有一人的時候,床弩開到三分之一便再也無法開動,每邊隻好又上了一人,伴隨著絞盤旋轉,弩臂和弩弦都發出了“吱吱吱”的聲響,現在每邊的絞盤兩人旋轉還是差一點才能勾到弩機,薑林隻好命令一邊再上兩人。
“首領,不可以了,這弩臂和弩弦需要檢查一下,這麼拉會斷的。”邊上的員顯然有點心疼起自己這些時日的傑作來。
“開弓沒有回頭箭,就差這麼一點了。上,每邊再上兩人。”薑林沒有聽員的建議,繼續命令道。
黑石工、紅石郊、紅石洪和紅石擴四人分彆來到兩側,手搭到絞盤上之後,眾人緩緩地用力,弩弦終於在八人的操作下掛到弩機之上。
“呼!”最早的四名開弩手重重地躺在地上開始深呼吸起來,黑石平踩著山穀中薄薄的積雪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腳步聲也漸漸的傳來。
“首領,我檢查了八百米,沒人。”返回的黑石平看著躺在地上直喘氣的幾人不解地撓了撓頭,對薑林說道。
“來,將長矛放上來。”薑林朝邊上的匠人吩咐道,那匠人輕輕地將一把製式的鐵質長矛放在弩臂中間打磨光滑的半圓槽中。兩米五長的矛柄加上鐵質矛頭,架到弩臂之上還長出了一尺多。
“其他人遠遠地躲開,誰來試這第一發?”薑林接過紅石擴遞過來的青銅錘,朝邊上的幾人問道。
“首領,還是你來吧。這東西我們都沒見過,萬一砸壞了咋辦?”黑石工一邊說著,一邊往邊上躲避。
“對,對,對,還是你來吧。”其他幾人見黑石工朝邊上躲避,也跟著躲得遠遠的。一時間,就薑林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床弩邊上,離薑林最近的黑石平也在十米開外,其他人離得更遠。薑林突然有了一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
“一群廢物!”薑林心中暗罵道。暗罵歸暗罵,薑林隻得試了試手中青銅錘的份量,看了看床弩對著的方向,又瞄了瞄弩臂後端的弩機,狠了狠心使勁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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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嗡!”
“呼!”
“啊!”薑林一聲慘叫,繼而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首領!”眾人紛紛驚呼道,紛紛圍了上來。
“首領,你怎麼了?”黑石平上前抱住在地上蜷成一團的薑林,慌張地檢查起來。
“砸到腳了!”薑林緊緊地抱著右腳,額頭上的汗珠漸漸地滲了出來,因為劇痛臉色變得慘白慘白的,嚇的眾人噤若寒蟬。
“怎麼能自己砸到腳呢?”紅石擴上前脫掉薑林右腳的皮毛靴,隻見右腳腳背全部變成了青紫色。
“不是首領自己砸的,是床弩發射一瞬間的力量太大,帶動整個床弩跳了起來,是床弩的後腿砸到了首領的腳。”邊上的員看著已經移位的床弩說道。
“原來是這樣!”眾人紛紛幡然醒悟,再看看薑林的臉色漸漸地恢複了正常。
“首領,是我等不好,讓首領冒此風險遭此劫難。請首領責罰。”黑石工趕忙朝薑林請罪道。
“好像剛才是你跑得最快吧!”薑林輕輕地揉著右腳的腳背,朝黑石工說道。“我不罰你,等回去我會將此事告訴你妹,看你妹怎麼說?”
“首領,現在不是討論誰錯誰對的問題,你這腳怎麼樣?要不要通知巫趕快前來給你療傷?”邊上的紅石擴看著薑林紅腫的右腳問道。
“我能肯定沒傷到骨頭,倒也不用療傷,但是砸這麼一下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恢複的。”薑林當過偵察兵,學過一些基本的醫療救護手段,當然也懂得許多檢查傷情的方法,經過自己剛才一番自檢,確信右腳的骨頭沒有受到傷害,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代醫療條件基本為零,一旦傷得嚴重那隻能將自己的性命交給老天爺了,所以剛受傷的那一刻薑林真的非常緊張。
“首領,要不要扶你起來?”邊上的黑石平看薑林跌倒的地麵已經泥濘不堪,便問道。
“難道你們覺得我坐在這泥地裡很舒服嗎?要不要你也來試試?”薑林沒好氣地朝黑石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