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院子裡正房發生的一切,自然都逃不過雲字頭的幾個侍衛的眼睛。歐陽文澈聽著交接班的侍衛,報告著今天王家發生的事情。
隻是隨意地從書本上抬眼,根本沒往心裡去,隻以為不過是借住的宅子裡,發生的後宅之事罷了。
同樣認為是後宅之事的祖父,翻看著孫女兒寫的7個故事。既然應了小孫女,就利用飯後閒坐的時間,翻看著孫女的作品。
看過幾個小故事之後,問對麵給自己斟茶的祖母
“你可看過了?”
“昨個夜裡送來我看了有一半,今天早上都看完了。”
祖父邊看邊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祖母端起茶碗慢慢啜飲著
“我覺得這孩子像老三。”
祖父抬頭“什麼意思?”
“你一直在府學家裡的事你不知道。
那孩子已經開蒙了,現下會背了不少書,聽下人們傳,二房院子每天一早上,就是這個孩子背書的聲。
前些天還因為要自己立賬頭,鬨出了不少笑話。”
祖父放下書稿,拿起茶碗與老妻舉茶對飲。
祖母繼續說道
“你孫女發現賬上都是公中財產,害怕壞了賠償,就決定把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綁起來。
派人到庫裡領繩子。”
“還有這種事?”
“也許是孩子覺得,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要賠,才動了寫書賣錢的心思吧!”
“哈哈哈,哈哈哈……”
祖父、祖母暢快地大笑。
舒心的笑也洋溢在王瑾儀臉上,不僅是哥哥又歡快地喊自己“瑾兒,瑾兒……”
讓自己減少了負罪感。
還有就是上房傳話,說祖父要見自己。
這一次,家人匆忙用過飯,爹爹抱起王瑾儀,母親跟在身後,到上房來了。
祖母看到匆匆趕來的二兒子一家。
“你父親在書房等瑾兒,讓她自己去說,你們就在門外聽著。
你要想知道自己孩子怎樣,不是看在自己眼前表現如何,而是要看在彆人眼睛裡他是什麼樣。去聽聽吧。”
母親把王瑾儀放到書房地上,就從外麵關上房門,站在門外靜靜地聽著。
王瑾儀看著爹娘都沒有進來不解其意。
轉身看著書案後坐著的祖父,屈膝行禮
“祖父,謹兒作錯了。”
王敏章笑了,是欣慰於二兒媳對孩子的管教,管的嚴教的很好。
“來,我們聊聊。”
“好的,祖父。”
王瑾儀走到書案對麵,指著一把大椅子
“我要上去說話。”
祖父走過來,把小孫女抱到大紅木圈椅上,然後又回到原來座位坐好,兩個人隔著書案相對而望。
王瑾儀突然發現坐下之後,隻有眼睛以上露在書案上。於是就從椅子上爬起來,站在椅子上說話。
“祖父,這樣可以嗎?”
王敏章是對禮法很看重的人,可今天是為了全麵評估一個孩子,於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之後無言地看著眼前梳著花苞頭的女孩。屋裡的沉默,讓房間外的夫妻無名的緊張。
王書禮拉著妻子緊張到發涼的手。祖母就像沒有看到一樣,還往房門前貼近了一些,側著耳朵貼在窗欞上。
屋子裡的祖父,看到老妻的臉都貼到明紙上,莫名的好笑。好像自己要把孫女吃掉一般。
於是想開口打破屋裡的沉寂,卻聽到王瑾儀開口了
“祖父,我要說個悄悄話。”
“好!”
“你來,你到這裡來。”
女孩伸出帶著肉窩窩的小手,向祖父揮動著,然後又捂住半邊嘴,用另一隻手臂撐著椅背,向祖父靠近。
“祖父,我們長的很像,你像爹爹,我也像爹爹。”
祖父就要出口的“胡說”淹沒在嘴裡。
“應該說你爹爹像祖父,你像你爹爹!”
“反正我們就是很像。”
然後又伸出手撫著祖父的眉眼
“你看,我們長的一樣吧。”
祖父爽朗地笑出了聲
“哈哈哈……”
“是很像吧?我們是一家人對吧?”
“瑾兒說的極是。”
感覺到祖父不是個刻板固執的老人,王瑾儀打開了話匣子,一老一幼,從相貌聊到家訓,從宗族講到三叔父,最後,祖父問的
“瑾兒為何要寫書?是要賺錢嗎?”
看著王瑾儀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嗯……也賺錢,還想賺彆的。”
“瑾兒還想賺什麼?”
“揚明啊!”
“你知道什麼叫揚明嗎?”
“知道!家訓裡說揚名顯親,孝之至也。”
“你能聽懂嗎?”
“嗯,不大懂。爹爹說,就是對娘親好就要揚名。”
門外的父親,莫名地與妻子交換了眼光,似乎在問,我說過嗎?妻子此時的注意力,並不在夫君身上,根本沒有領會這一眼的含義,隻是隨意的點頭。
這一點頭,保住了王瑾儀一套小馬甲。
屋子裡,祖父問
“你知道揚名的含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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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的,就是瑾兒要比彆人好,還要讓更多的人知道,我有多麼好。”
王瑾儀覺得自己說的恐怕有點過了。停住了嘴。
“祖父,祖父。”
在王瑾儀的呼喚聲中,祖父從吃驚中回神問道“你在開蒙嗎?”
“娘親在教我背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