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為什麼今天仍然不想睡呢。如果是平常的話現在早就陷入沉睡之中了。還是酒喝得不夠多。還不夠醉。明明想趕快忘卻屋外發生的事情,想把到黎明為止的時間趕快跳過去——有人拿起桌子上放著的葡萄酒杯,把杯裡的冰水澆在了鶴野頭上。
由於刺骨的冰冷一瞬間昏了過去,可是立刻酒意全消,恢複了清醒。這次是毫不留情的衝擊打在了臉頰上,鶴野爬到床上的毯子裡。
鶴野陷入了精神錯亂之中,連慘叫聲都憋在喉嚨裡發不出來,一個幽靈似的讓人毛骨悚然的男人正佇立在那兒俯視著鶴野。
又臟又皺的舊外套。胡子亂糟糟的,好久沒有刮了。如果光看外表的話,跟在屋裡穿著平常衣服的鶴野相比,那個男人更像是小酒館裡的醉漢。可是他的目光卻否定了這一切。那個男人眼睛裡的溫度,已經超過了冷酷或無情這樣的範圍,充滿了冷冰冰的像負傷的野獸一般的妄念和殺意。和那個目光對視之後,鶴野決定放棄對對方的來曆和整件事情的探究,完全成了絕望的俘虜。
不管這個男人是誰,不管他到底是怎樣突破屋外非常厲害的重重防護結界的,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鶴野眼前出現的,毫無疑問是他在這一周來,一個勁地靠酒精的作用才可以暫時忘記的恐懼本身。
“……愛麗絲菲爾現在到底在哪兒?”
鶴野堅信在聽明白問題的內容之前必須回答。要不然就會被殺。
——過了一會兒。他才發現自己並不理解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鶴野被深深的絕望擊垮了。
“我,我,我……”
鶴野口齒不清地呻吟著,男人用冷冰冰的目光瞪視著他,慢慢從懷裡掏出凶器,狠狠地用槍口把鶴野的右手抵在地板上,扣動扳機。
隨著一聲讓聽的人失去理性的轟鳴聲,鶴野的右手在空中四散開去。
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了,鶴野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一陣劇痛讓他發出了慘叫。
“不,不不不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啊啊啊!我的手!啊啊啊啊啊!”
“……”
對於衛宮切嗣來說,讓不聽話的人情報的經驗,已經豐富到了不能再豐富的地步。那種常年培養出來的直覺,讓他明白了現在即使再問下去也得不到什麼答案。
間桐鶴野的靈魂已經完全頹廢了。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鶴野在切嗣來訪之前,早就已經把自己逼到了窮途末路。
從結果上來說切嗣成為了讓他完全垮掉的最後一擊。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了逃避眼前的痛苦即使是背叛臟硯他肯定也不會有任何猶豫。到了這個地步,人類說出的絕對都是事實。
看起來鶴野關於這幾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是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
也就是說——綁架愛麗絲菲爾的目的地絕對不是間桐宅邸。
在這種爭分奪秒的緊張局勢下,費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衝破防護結界的結果竟然是白費力氣,切嗣忍不住咬牙切齒表示悔恨。
按照排除法來考慮的話,綁架愛麗絲菲爾的隻有間桐陣營的人。rider的aster並沒有看破切嗣所準備的隱秘的據點的諜報能力,對於遠阪來說,昨天晚上剛剛結成的同盟他沒有必要以這種形式立刻出爾反爾。
除了現有的七組asster和servant,出現彆的新的敵對勢力的可能性雖然很低,可是並不為零。然而在現階段即使這樣瞎揣測也得不出什麼結果。目前,隻有從仍然具有servant的保護,並且在最後階段需要愛麗絲菲爾的三個aster中間找到這個潛在的敵人。
從地窖的襲擊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個多小時了。逐漸逝去的一分一秒的時間對於切嗣來說都意味著勝利在逐漸遠離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認真思考。
切嗣根本不屑再去看一眼正在因為痛楚和恐懼而啜泣著的鶴野,離開了間桐宅邸。
為了進入到下一個目標遠阪宅邸,切嗣又花了三個小時不到的時間用來突破魔術防禦陣。
從手法來說已經巧妙到接近奇跡的地步了。遠阪時臣所設置的結界本來就是專門用來對付魔術師的,可以說是第一流水平的專防魔術師的防衛係統。要是硬攻的話即使用一年的時間也攻不破。正是因為切嗣是那種不要求魔道上的成果,能夠看破魔術術理的陷阱並且專門對付魔術師的人。所以才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結界。
可是不管花費的時間相對來說有多短,對於現在的切嗣來說已經足夠讓他焦急了。在戰場上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費過這麼多的時間。終於突破了從裡門到中庭的防衛,到達堂屋的那一刻,切嗣胸中仍然被莫名的焦躁折磨著。雖然冒著生命危險穿過了防禦結界,可是跟在間桐宅邸一樣,這並不意味著能夠保證找到愛麗絲菲爾。
先切嗣一步開始追趕愛麗絲菲爾的saber肯定也失敗了。現在仍然可以感覺到魔力供給的回路並沒有中斷,這說明saber並沒有遭受什麼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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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果是被平安無事地保護的話,愛麗絲菲爾一定會啟動發信裝置,告訴切嗣自己目前所處的位置的詳細信息。可是現在並沒有接收到,說明saber的追蹤也是白費功夫。
在謹慎地去除掉窗戶上的封印之後,使用切玻璃的器具把裡麵的插銷也卸掉,切嗣終於到了遠阪宅邸的內部了。裡麵沒有點燈,一片靜寂。簡商像是沒有人居住的空院子。可是因為是個很大的宅院,所以還很難下定論。作為一個出色的aster,時臣要比間桐家的長男慎重得多。要是不小心碰上的話必須做好跟他戰鬥的心理準備。當然他肯定會用archer,自己也必須把saber召喚來。不得不消耗令咒,再次強製召喚來吧。
麵對現在仍然不清楚其戰鬥力實力的archer,雖然極力想避免saber跟他的正麵衝突,可是現在的情況非常緊急,根本沒有選擇戰略戰術的餘地。即便如此至少要在確認了愛麗絲菲爾目前的所在地之後再進行戰鬥。要是萬一現在有個不知名的敵人控製住了愛麗絲菲爾的話,切嗣要是和間桐家或者遠阪家對決的話肯定正好中了敵人的奸計。讓人生氣的是現在必須考慮到這種可能性而予以警戒。
突然,在踏進某間黑暗的屋子的時候,切嗣的嗅覺聞到某種無法忽視的東西。
血腥味。還沒有經過很長的時間。這點是毫無疑問的。
把魔力集中到眼睛上,使用夜視術。立刻可以把室內的裝潢設計看得一清二楚。看起來好像是客廳的樣子。桌子上放著的茶具也是兩人套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