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失誤。間桐雁夜,遠阪葵,都按照綺禮的指示,在他所指示的那個時間完美地來到教堂會麵。時臣的屍體這個小道具也充分發揮了它的作用。通過治愈魔術掩蓋了死斑,死後屍體的僵硬程度也進行了調整,所以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出來這具屍體已經死了半天以上了。
可是,既然是沒有超出意料的展開的話,應該沒有任何驚訝的感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最後的一幕之後,突然感覺到某種奇妙的興奮。
如果非要說的話,那也許是因為實在太過生動了吧。
剛才的那幕悲劇並不是演員所演的虛假的故事。雖然有綺禮的誘導,不過確實是人類彼此暴露出自己的本性,火花四射,迸射出來的人類靈魂的光輝,那些無疑都是真的。那種鮮活的感覺,身臨其境的感受,不要說預測了,甚至都沒有被報以期待。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吉爾伽美什的問題,綺禮重新品味了一下嘴裡葡萄酒的甘香。
對,如果說有什麼令人驚訝的地方的話,不如說是這個酒。
“……到底是因為什麼呢。明明以前也喝過的……沒想到這個葡萄酒越品越有味道。”
對著以一副很嚴肅的表情看著酒杯的綺禮,英雄王微微一笑。
“酒的味道這種東西可以根據下酒菜肴的不同而出人意料地變化。綺禮,你好像已經開始理解要拓展見聞的意思了。”
“……”
沒有想出如何回答滿麵笑容的吉爾伽美什,綺禮把空酒杯放到一邊,離開座位。想到之後還要做的事,就不能這麼悠閒了,倒在禮拜堂的葵無疑需要救助,還必須做好進一步利用逃走的雁夜的準備。
可是綺禮在離開祭祀室之前又看了一眼空酒杯。然後終於意識到自己對於已經喝光的酒仍然留有一絲留戀。
忍不住想——像這樣美味的酒,真想再喝一次。
············
當韋伯維爾維特回到深山町馬凱基老夫婦家的時候,夜空已經開始泛白了。
在夜間的過道上行走數小時。如果路上沒有遇到計程車的話,就算到了早上也回不了鎮上。在那偏僻的地方能夠幸運地遇上空車,不知是該感謝還是該生氣。幸運之神應該在rider與saber戰鬥最激烈的時候眷顧才對。對這種錯位的運氣,隻能能感到悲哀。
從計程車上下來,韋伯為這漫長的夜行軍發出長歎,這時,他聽到有人呼喚自己。
“——喂,韋伯,過來,來這裡。”
發出聲音的地方竟然是頭頂。
他抬頭一看,本以為還在熟睡的屋主古蘭老人正坐在二樓的屋頂上,朝站在門口的自己揮手。
“爺爺?你……在做什麼啊?”
“好啦好啦,你快上來吧。我有話對你說。”
“有話?這個……為什麼又跑到屋頂呢?”
“在這裡能欣賞到平時無法看到的風景。是能夠最早沐浴清晨光輝的最佳場所。”
這種奇怪行為隻能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老糊塗了,說實話,韋伯並不想奉陪。忍受著夜間的寒氣,拖著疲憊的步伐回來,現在隻想儘快鑽進床上,讓疲倦的身體得到休息。
“爺爺……有話,能不能等到白天再說?”
“彆這麼說嘛。”
雖然語氣平靜,古蘭老人卻很固執。
“還是上去吧,小子。那位老人看起來很想和你說些什麼。”
一個隻有韋伯能聽到的粗獷聲音,在他的肩頭這樣對他說道。rider終於承諾保存魔力,在與saber一戰之後的歸途上一直保持靈體化狀態。
“我會在附近四處視察情況的,彆在意。”
“不是在不在意……”
韋伯剛想反駁,卻連忙噤聲。因為古蘭老人是看不到靈體化的servant的,如果韋伯說話,看起來就像在奇怪的自言自語。
“每個家夥都不顧及我的立場……”
在聖杯戰爭即將迎來終結的現在,自己不得不硬著頭皮陪這個毫無關係的老人,韋伯不禁感到憤懣。可是,因此而爭論的話隻會讓時間拖得更長,就算不是那樣,被問起早上回來的原因,自己也會陷入無言以對的境地。結果,韋伯隻好朝老人所在的屋頂走去。
瑪凱基家和附近的房屋有一個不同點,那就是屋頂有小屋和天窗。登上從二樓樓梯過道延伸向屋頂小屋的梯子,就很容易從天窗爬到屋頂上,這並不是偶然間造成這樣的,而是在建造這棟房子的時候,就設計成容易登上屋頂的構造。習慣了的話,登上屋頂是件很輕鬆的事。
雖然能如此輕易地登上屋頂,但必須忍耐冬日那降霜的寒冷清晨。從天窗出來的韋伯,被北風吹得瑟瑟發抖。由於完全沒有遮擋物,風中的寒冷是在地上所不能及的。
“坐吧。給,我準備了咖啡,喝了暖暖身子。”
古蘭老人一邊朗聲說著,一邊把保溫瓶中冒著熱氣的液體倒在杯中。穿著羽絨服,外麵還裹著幾床毛毯,看來老人已經做好完全的禦寒準備了。韋伯想不明白老人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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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你從什麼時候就坐在這裡了?”
“天泛白的時候我醒來,發現你還沒回來,而且,這個時候也可以眺望春天的星座,所以我想看著天空,等待孫子的歸來……”
聽到這種如醉如癲語般的話,韋伯沒有出聲,而是不動聲色地喝著咖啡。居然會想到特意早期眺望星座,人一上了歲數就有這種閒心嗎?
“怎麼了,韋伯,你小時候不是很喜歡這裡嗎?和我一起看過許多次星星,還記得嗎?”
“嗯……好像是吧。”
韋伯一邊隨口敷衍著他所說的這些自己毫無印象的往事,一邊放眼望向眼下的景色。
由於地基位於山丘斜麵,從屋頂可以看到從深山町到海岸的冬木市全城。空氣清凜,海麵被黎明染成珍珠色,能夠用視覺辨彆出航向遠方的帆影。
“怎麼樣,景致不錯吧?”
“……”
對韋伯而言,這是戰場的全景。他的心中無暇欣賞這種美景。
“起初是因為出差而踏上了這片土地……當和瑪薩商量決定埋骨於冬木這片土地的時候,她還要求了兩件事。房屋建在深山之丘,一定要能從天窗爬到屋頂……可是,克裡斯那家夥還是忘不了多倫多。那些家夥隻想著不願意被當成日本人養大。”
沉浸在回憶中的古蘭老人的眼神望向大海的彼端,望著離開的兒子們所在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