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兩人一起吃早飯,餐桌上的氣氛似乎有點微妙。
這是時隔好幾天,兩人再一次同桌進食。
表麵上看著好像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實際上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很多東西,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聶雙低頭用筷子夾著碗裡的麵條,有一條沒一條地塞進嘴裡,因為心中有事,一條麵足足嚼半天,半天也不見碗裡的分量減少。
許青萊倒是神色自然,但是對麵聶雙時不時望過來的幽怨眼神存在感實在太強,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就一個座位問題,許青萊不知道他怎麼能從剛才一直低落到現在。
原本聶雙剛來家裡的時候他們也是麵對麵坐著,不記得哪天起,兩人就變成坐在餐桌邊同一側吃飯了。
許青萊日常生活中不拘小節,也從來沒規定聶雙一定要按她的心意行事,他既然喜歡貼著她坐就隨他吧,她偶爾給人盛湯夾菜什麼的也方便。
隻是現在男女有彆,一個屋簷下生活還是注意點細節比較好,許青萊想著。
很明顯聶雙並沒有這個觀念,也許是以前在佘村生活的人們並不太避諱這些?
許青萊感到有點無奈,還是開口向聶雙解釋了一下剛才為什麼跟他說以後都這麼坐“一般情況下,在榕城家庭中隻有同性手足或者夫妻會在用餐時坐在同一側”
“你還小,現在糾正這個習慣也不晚,到時候談了戀愛,去女孩子家裡吃飯也要注意些。”
聶雙下意識想反駁她“我不小了!我、我已經十七歲了姐姐!”
“咳,好好,你是個大男孩了。”許青萊知道這個時期是男生叛逆期,小事上最好不要跟他們爭辯,隻好順著聶雙的話說,“總之你是男生,出門在外總是要注意一些的。”
她十分擔憂,按照聶雙這個顏值發展下去的勢頭,將來上了大學肯定隻有招蜂引蝶的份。
屆時一堆小女孩對他前仆後繼,聶雙如果在男女之彆這方麵不重視的話,很容易給異性產生一些不必要的錯覺。
到時候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還容易被人誤會成渣男就不好了。
“出門在外我會注意的,在家裡也要這樣麼我想跟姐姐坐得近些”聶雙語氣鬱鬱,還試圖再爭取一下。
萬一呢?說不定他多求幾次姐姐就心軟了。
他不想和姐姐分開坐,這一點都不方便!他都不能隨時往姐姐肩上歪了!
餐桌這麼大,他連站起來伸手都很難碰到姐姐,想給姐姐夾菜也不行!這實在太痛苦了!
聶雙垂死掙紮,一邊低聲向她撒嬌,一邊巴巴地看著她。
許青萊無言地看著聶雙撒嬌撒得信手拈來,一邊內心可恥動搖,一邊又覺得自己的眼睛似乎有點幻痛。
噢老天奶!真是作孽!
她怎麼能把一個本該陽光硬朗的男孩養成這樣!
動不動就跟她撒嬌賣乖,成何體統!
這實在太不爺們了!
這次許青萊算是鐵了心了,任聶雙怎麼哀求都不鬆口。
她看著聶雙猶不死心,連“男女平等”這種風牛馬不相及的借口都讓他扯出來,更覺自己在孩子的教育上大大的失敗。
她的良心很痛,感到十分愧疚,認為是自己之前長時間把聶雙當作女孩子,對他產生了一些玄妙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