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亨餐廳。
13號包廂內,一男一女隔桌對坐,氣氛有些微妙。
“安哥好偏心,回國隻告訴萊萊不告訴我!”虞淇臉上難得一副小女兒姿態,嬌嗔道。
林習安趕緊告罪,斯文清俊的麵孔上此時全是招架不住的表情,他一個勁討饒“真是意外碰上的,我回來的事沒有大張旗鼓,今天和小萊也是有生意上的正事要談。”
虞淇是誰,許青萊口中的小妖女本人,最擅長的就是得寸進尺。
“我不管,今天不把你喝趴下,我不解氣!”她一邊說著,一邊往林習安杯中倒酒。
包廂中舒緩的音樂助興,柔和燈光下隻能看見酒瓶中殷紅的液體輕晃,醉人醇香惹得人心中發癢,忍不住想查看酒液的品牌和年份,卻注定什麼都看不到。
看得到才怪,酒標的那麵早就被虞淇刻意握在自己手中。
這瓶酒是她進包廂前特意吩咐景亨員工拿的,是這裡度數最高,價格最美麗的一款。
喝下半杯,任今天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橫著走出去。
兩人也算青梅竹馬了,林習安對虞淇完全沒設防,好脾氣地將杯中酒液飲儘。
他遊刃有餘地將酒杯倒拿,向虞淇展示杯中已經空無一物。
眼鏡後兩眼微彎,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解氣了嗎小姑奶奶?”
虞淇看著他身軀微不可見地輕晃一瞬,心中暗笑,麵上卻看不出端倪“哼,還早著,今晚不醉不歸!”
春宵苦短,今夜她虞淇就要將這個男人拉下神壇!
怕晃了沙發上聶雙的眼,許青萊沒有開客廳的大燈,依靠印象隨便找了盞亮度柔和的小燈開著。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剛才室內漆黑一片,許青萊沒有分給屋子裡的擺設過多心神,此時燈一開,她不太確定放便藥的地方在哪裡,瞎轉了一圈,才發現屋裡沒多少生活的痕跡。
彙青軒還跟剛交房那時一樣,整間屋子看不出什麼人氣,沒有任何一件物品沾染著聶雙身上的氣息。
甚至連廚房這種本該充滿煙火氣的地方也是冰冷一片,調味品看不見,食材更是一樣沒有,一看就是幾乎沒有開火過。
聶雙就像個孑孓前行的旅客,人在彙青軒裡住著,心卻不知道在哪裡飄蕩。
沒有許青萊的痕跡,彙青軒對他來說隻是個可以睡覺的地方,他沒有一點歸屬感。
比起家裡,他更寧願泡在實驗室裡,被各種繁雜的實驗數據和器皿圍繞,他就沒有多餘的時間沉溺在灰暗中。
也不知道這兩年聶雙是怎麼過來的,許青萊摸著餐桌,上麵的薄灰默默提醒著她家中主人已經久未歸家。
她又要忍不住歎氣了,這一晚上歎的氣都快趕上一整年的次數了。
想起正事,她摸索著走進雜物間,果然找到落灰已久的醫藥箱。
將箱子打開,許青萊下意識摩挲了下指尖,有粉塵光滑的觸感。
看來聶雙真的沒嘴硬,這兩年他真的很少感冒吃藥麼?
許青萊心中微訝,有些狐疑。
一時沒想,進雜物房時她忘了開燈,現在手上粘滿灰塵,再起身去開又太過費事,乾脆就著走廊幽暗的燈光翻看醫藥箱裡有哪些藥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