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此人若當初不說來拜訪您倒還罷了,可從一開始就是打著訪賢的旗號,卻尋歡作樂多日方才拜會,屬實狂悖。”
“是啊,夫子乃文壇聖人,豈能如此不敬?此人不見也罷!”
鶴發老者緩緩放下手中竹簡,緩緩道:“聖人雲,人不敬我,是我無才;我不容人,是我無量。爾等讀聖賢書,為何心氣不暢,腹中不平?”
一名弟子幡然道:“夫子大德,弟子著相了。”
而那手拿名帖的老者眼神也動了幾下,卻道:“夫子大量,但我等文壇,當敬天地宗師,此人並非隻是對您的不敬,更是對禮法的不敬。”
鶴發老者淡然一笑:“禮之於人,猶酒之有襞也。何解?非字之本意,乃是教導吾等更要以禮待人,方可教化他者。從文賢弟,請江公子進來吧。”
那老者正是顏老夫子的族弟,顏從文。
聞言,隻好說了句:“謹遵夫子教誨。”
片刻,眾人便看到一個少年郎信步拾階,瀟灑入殿。
雖然對其不知禮心中不滿,但眾人還是不由暗讚一聲,好個瀟灑少年郎。
眼前少年眉清目秀,白衣飄飄,長發散披,一根白色發帶垂於兩肩,手拿一柄尺餘長的竹製物事,顯得如此灑脫不群。
這,便是那位名傳天下的十七歲少年王,封號詩仙詞聖者,江凡,江漁郎。
“晚輩江凡,拜見老夫子。”
少年麵帶微笑,微微拱手施禮。
顏夫子含笑望著眼前的少年人:“少年逍遙,不染俗流,不濁於世,江公子果然好風采。”
江凡笑了笑:“夫子過獎,江凡不知禮儀,還請夫子莫怪。”
顏夫子拂髯道:“禮者,從於心,顯於行。心中無拘泥,行事自灑脫,不必計較太多。”
江凡道:“夫子海量,受教了。”
顏夫子道:“江公子遠道而來,請入座休息,待老夫完成此堂課業,再與公子詳談如何?”
江凡拱手道:“得聞夫子傳道,江凡之幸,夫子請。”
顏夫子這堂課業乃是講述治國之道,足足講了一個時辰,江凡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凝神靜聽,其間竟有不少心得收獲,不由暗讚這位文壇聖者果然名不虛傳。
直到回答完最後一人提問,顏夫子才做了最終論述,結束了講學。
十八弟子一一謝禮,卻並未離去,概因夫子有言,詩仙詞聖來訪,也當讓他們見識一番其風采。
十八弟子當然樂意,就算不爽江凡行事,但其文采著實出眾,試問誰手中沒有《凡人集》?誰人未讀過《三國》?
自然眾人都不願放棄這個難得的良機。
隻是與所有人麵帶好奇不同的是,江凡注意到坐在弟子最前端的一位老者麵色陰沉,十分不愉。
而江凡也在剛才的講學中知道,此人就是顏老夫子的族弟,當今文丘大座師——顏從文。
“江公子方才聽得認真,可否認同老夫所講?”
江凡誠心道:“夫子學識淵博,鞭辟入裡,在下受益匪淺。”
顏老夫子卻拂髯道:“可是老夫剛才所見,公子卻對一事略有搖頭,莫非另有高見?”
江凡搖搖頭,剛才老夫子所授課業主要是治國方麵的一些理論,尤其強調尊君權,而且漫無限製,但江凡深知,這樣以來隻能演變成獨夫之弊。
但他也明白,這個時代有這個時代的思想認知,這是曆史發展和時代土壤決定的,無法以後世思維直接加以否定。
但為了掩飾此事,便找了個小點隨意說道:“在下隻是認為,方才有位先生言國事患貧,在下不敢苟同,惟覺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個人見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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