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陽光如金色的劍,無情地刺破雲層灑向大地。此時的大地在這六月的陽光下變得乾燥而堅硬,就像一塊被烘烤過的銅板。綠色的植物在這無儘的炎熱中顯得疲憊而萎靡,葉子無精打采地低垂著。
此時冀州城的城牆之上,原本的鮮豔色彩已被歲月的侵蝕和疫情的陰霾所淡化,顯得滄桑而沉重。幾名士兵穿著破舊的鎧甲,麵色疲憊地在城牆上檢查城外的情況。
持續了一個月的瘟疫每天都帶走無數生命,讓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絕望。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壓抑和沉重,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整個城池都籠罩在一種沉重和悲傷的氛圍中。
此時冀州城東的臨時醫棚中幾個人正湊在一起研究藥方。
“最近幾日城中沒有再發現有染病的百姓,會不會是之前安姑娘和季太醫一起配的藥有效果了?”一個大夫不確定的說著。
在進入冀州城後,顏月棠就拉著玉落快速的投入到了一邊給患病百姓喂藥一邊暗中把脈了解病情的生活中。由於季禹與臨淵城來的兩位太醫在單獨的房間裡配藥,所以隻知道來了個兩個小丫頭乾活特彆勤快,並沒有見過顏月棠和玉落。
季禹每隔幾日都會去檢查患病百姓情況,在對暫時所用的藥方進行修改。那天季禹正在細細給一名患者把脈,偶然聽到了路過的顏月棠低聲對玉落說著自己對病情的分析,仔細一聽竟是比自己了解的還要多。
於是季禹觀察了幾日顏月棠,發現這個小丫頭的醫術造詣不低,甚至有可能比自己還高,於是當機立斷把顏月棠拉進了配藥的房間當中。看到這一幕的人除了淩瑾穆和顧玄緹以外,其他的人紛紛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怎麼都想不通,太醫院院判為何要找一個小丫頭和他一起研究藥方,這不是添亂嗎?
就在幾日前季禹忽然從房間裡出來了,手上拿了一個藥方說是他們三個太醫和安姑娘研究出來的藥方,讓他們按照藥方熬藥,然後給城中還未染病的人喝。起初幾個大夫都不太理解這個做法,直到今日被人一語道破,眾人才反應過來。
“好像是,這幾天好像確實沒有聽到有送人來城東。”另一個大夫眼裡泛著光激動的說著。
“我猜肯定是藥方的作用。”
“這麼一說好像是唉。”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不遠處正忙著熬藥的玉落聽到這話,連忙跑去將消息告訴了顏月棠。
“玉兒姑娘,此話當真?”顏月棠還未說話,站在一旁正在研究藥方的季禹抬頭看了玉落一眼,眼中帶著難掩的激動。旁邊這在和季禹一起研究的其他兩個太醫也紛紛抬頭,緊張的看著看著玉落。
“千真萬確,剛剛那幾個大夫在外麵說的,我就在旁邊熬藥,聽到真切,肯定不會有錯。”
“這不是和安姑娘預想的一樣。”一位太醫感慨道。
“是啊安姑娘當時說這藥方給還未染病的百姓喝了或許患病的人就不會增加了,當時我們還懷疑。幸好季院判相信安姑娘。”
“是啊,是啊。”
“若是這樣說明我們研究出來的藥方可行,那我們隻要稍微調整藥方,在根據患病的程度,加大藥量或許有希望治愈患病的百姓。”顏月棠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看向季禹想聽聽他的想法。
“我覺得,或許可行。”
一直檢查城中未患病百姓情況的淩瑾穆和顧玄緹連續幾天都沒有看到再有染病的百姓,於是打算將這件事和季禹說一聲,然後在問問現在的情況。剛進門就聽到了季禹說的這句話。
“什麼或許可行?藥方研究出來了?”聽到這話一向寡言少語的淩瑾穆帶著不易察覺緊張的看向季禹。於是在淩瑾穆的注視下,季禹顫顫巍巍的將顏月棠的想法簡單說了一下。
“所以說,這個藥方很有可能可以治愈這次瘟疫?”聽到這個消息顧玄緹激動的說道。
“顧公子,隻是有很大的可能並不能確定,還是得等藥方改好之後,服用過幾日才能確定。”顏月棠出聲解釋道。
此時淩瑾穆忽然轉頭看向了顏月棠,說了一句讓幾人都沒有想到的話“安姑娘,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麵了。”尤其是顧玄緹的表情最精彩,顧玄緹以為安姑娘來冀州已經好幾天了,自家殿下一直沒有找安姑娘說話怕是自己之前猜錯了,沒想到竟然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顧玄緹瞪大了眼睛看向淩瑾穆。
其實在顏月棠和玉落進冀州城的第一天,顏月棠和玉落就看到了兩人。雖然帶著麵紗遮麵,但由於兩人氣度不凡幾人又一起待了將近兩個月,於是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當時顏月棠想到的是幸好自己每次出診或救人之前都會略微易了容然後帶麵紗,絕對不會讓自己救的人找到自己的身份,這次在來冀州前也同樣略微易了容然。不然日後若是不小心在臨淵城與這兩位遇見了怕是會被認出來,那樣的話麻煩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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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沒想到,徐公子身體恢複的如何。”想到這裡顏月棠這才回應了淩瑾穆一句。
“已經好了,多謝安姑娘記掛。”淩瑾穆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那句話,話剛出口就後悔了,此時見顏月棠回了他的話,於是匆匆回應了一句就試圖轉移話題“既然針對瘟疫的配方已經有了著落,還勞煩季太醫與幾位儘快配置解藥,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說著就拉著顧玄緹出了屋子。
……
三日後
臨淵城鸞鳳宮內徐卿妍正坐在榻上拉著淩珞妤的手唉聲歎氣。淩珞妤在一旁低聲安慰道“母後,你放心吧太子哥哥那麼厲害肯定不會出事的。”
“這都半個月了,冀州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回來。”忽然徐卿妍想到了什麼抬頭問道“如音,今日是不是初三?我沒有記錯吧。”
“回娘娘的話,今日是初三了。”
“六月初三?”淩珞妤猛地抬頭看向如音“今日是太子哥哥的生辰,太子哥哥著十八歲生辰禮我兩個月前就準備好了,隻是最近太子哥哥不在臨淵城,都忘記這件事了。母後……”淩珞妤轉頭看向徐卿妍陰沉的臉色時,才猛然想起來自己是來安慰母後的,於是連忙找補“母後,太子哥哥在冀州他肯定,他肯定……他”
聽到淩珞妤編了半天也沒編出來什麼理由的徐卿妍被逗笑了“好了,母後知道你想安慰我,母後隻是擔心。”說著嘴角的笑又淡了下去。
“怎麼了,擔心什麼?”下了早朝的淩褚晟走了進來剛好聽到了這句話。
見淩褚晟來了淩珞妤連忙讓出了自己的位置站了起來“參見父皇,回父皇的話,母後在擔心太子哥哥,父皇今日是太子哥哥的生辰。”淩珞妤嘴上說著,眼睛若有若無的看向淩褚晟。
“既然是瑾兒的生辰,他人不在,我們不能不過。來人啊,通知禦膳房,今天中午的飯,按照太子生辰的規格上,讓禦膳房好好準備。”說著坐到了徐卿妍的旁邊。
“是”
聽到這話徐卿妍才抬頭看向了旁邊的人“陛下這瑾兒都不在。”說著皺了皺眉。
“他不在就不在,十八年前的今天卿兒受苦了,多補補怎麼了?”轉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淩珞妤“珞兒有問題嗎?”
淩珞妤立馬義正言辭的說“沒有,父皇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母後您就該多補補。”
“看吧珞兒都說沒問題。”淩褚晟的一番話成功把徐卿妍逗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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