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未昔迅速壓下自己心底的情緒,跪下來回道“回陛下的話,梁家祖籍確實不在蓉州城,遇到陛下的那日是臣妾與家父到蓉州城辦事,途中遇到一些意外與家父走散了。臣妾還得多謝陛下當年的救命之恩,當年若非陛下救了臣妾,想來如今臣妾已經……”時未昔沒有再說下去,隻是抬起手擦了擦眼中不存在的淚水。
淩瑾穆盯著時未昔看了半晌,終於鬆了口氣,若說眼前的女子有問題,一個閨閣女子又怎麼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想來是自己想多了,想到這裡淩瑾穆的眼神緩和了許多“起來吧,你早些休息。”
“那陛下……”時未昔抬頭看向了淩瑾穆。
“朕去側殿。”在時未昔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淩瑾穆又說了一句“記得對外就是你已經侍寢。”說完就進了側殿。
“臣妾知道了。”
其實淩瑾穆本來打算不讓新入宮的妃嬪侍寢的,若是不想讓嬪妃侍寢有人會阻攔嗎?自然是沒有的。聽到祁祿的那句‘就算陛下如何不願意,這樣子還是得有的’。讓淩瑾穆想到了一件事,這次選秀的背後肯定是有人操控,若是剛剛入宮的三個人有問題就壞了。
於是淩瑾穆打算借侍寢去探探三人的底細,第一個人自然就是時未昔了,畢竟三個人中其他兩位都是朝中大臣嫡女,唯有時未昔的情況有些特殊。
時未昔跌坐在地上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然後苦笑一聲,眼眶慢慢的紅了,那滴剛才沒有擦到的眼淚,終究落了下來,砸在了地麵上。
“公主,你沒事吧,你怎麼哭了。”
聽到聲音時未昔站了起來,聲色已經恢複了平靜“扶微,該改口了。”
“是奴婢失言了,還請娘娘責罰。”
“無妨,左右沒有人聽到,不可有下次。”時未昔輕步走到宮殿的窗邊,緩緩推開窗扉,頓時清涼的夜風夾雜著遠處的花香和湖水波光粼粼的細微響動,悄悄潛入殿內。
“是。”
“你怎麼進來了?”
“奴婢見殿內沒有聲音便……不過總歸是件好事,日後公主可以更好的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時未昔苦笑一聲“遇到了他,我又怎麼可能全身而退了?”目光透過宮牆,看向了那輪高懸天際的明月。
在看到淩瑾穆的那一刻時未昔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如果說最開始看到時初塵的信時候,時未昔是抗拒的。那麼在選秀的那天看到淩瑾穆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的時候,時未昔就改變了想法。
想到這裡時未昔嘴角苦笑變成了淡淡的笑意,隨後眼中閃過了一絲勢在必得的堅定。淩瑾穆既然上天注定了我們會再次相見,那麼這一次我不會在放手了。
“娘娘,你……”扶微看到時未昔心情變好了,想要問問怎麼回事,被時未昔打斷了。時未昔收斂了情緒看了一眼扶微道“扶微,你下去吧,本宮想自己待一會。”
“是。”
……
另一邊顏月棠看見淩瑾穆與時未昔牽著手進了昭寧宮,就離開了昭寧宮門口。
鸞鳳宮內顏月棠床榻邊,長發散落在肩頭,與白色的寢衣交織在一起,宛如月光下的銀河。此時的顏月棠眼眶微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肩膀輕輕的顫抖著。
一旁的玉落有些擔心,急的眼眶有有些泛紅。蹲在顏月棠身邊,一遍輕輕拍著顏月棠的背安撫,一遍低聲說著“小姐,沒事啊,沒事。”
顏月棠微微抬頭看著被月亮照亮的地麵良久,皺了皺眉頭,抓著胸口喃喃說道“玉落,我的心口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為什麼……”說到一半眼淚終是從眼眶中落了下來,聲音帶上了哽咽“為什麼……”
低聲的哭泣在這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她的臉龐被淚水打濕,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消失在潔白的寢衣裡。顏月棠的雙手緊緊抱著自己,將頭埋起來。
見狀旁邊的玉落一把抱住了顏月棠。
“小姐,你彆哭。若是小姐不想在皇宮待了,我們給少主送封信,讓少主送我們出宮去好不好。”
“或者,我們以後再也不理陛下了……”
玉落說了許多話顏月棠都一點反應,玉落著急的哭了……
“小姐,小姐,你彆哭了,我們……我們以後不喜歡陛下了,不喜歡了好不好。我家小姐那麼好,陛下他不配小……”
此時的顏月棠隻是靜靜的將頭埋在懷裡。聽到這話顏月棠抬頭看向了玉落,視線相對的那一刻,玉落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