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戈他娘哭訴著:“村長你都聽見了吧,明明不是我兒的錯,都是這個小賤人不講理,把我兒打成這樣啊。”
穆蓮蓉快速的撓了她一把,然後就被兩個兒媳婦護在了身後:
“你個老賤人,罵誰呢,我閨女有手有腳自己能拎水,拎不動還有她爹和兩個哥哥呢,用不著一個外男瞎獻殷勤。”
劉戈他娘隻有一兒一女,女兒早已外嫁,她男人早些年病死了,沒人護著她,自己沒膽子再敢往上衝,隻敢在原地回嘴:
“那是我兒心善,見她一個女子不容易想幫她,誰知道好心被當成驢肝肺,被你那個胖閨女……。”
“我閨女胖怎麼了,我們家從小用精米白麵養出來的,就你兒子那副身板子,跟剃乾淨肉的排骨一樣,瘦的都快撐不起衣裳了,讓他提水,再把自己腰扭斷了,是不是還得賴我閨女身上,得拿銀子給你兒子治腰啊。”
“你,你這個潑婦,我們家書香門第,不和你……”
“呸,還書香門第,你懂這個詞什麼意思嗎?你們家往上數幾代都是地裡刨食的,就出了你兒子一個讀書人還卡在秀才這好幾年沒動靜了,問你兒子好不好意思承認你家是書香門第。”
劉戈他娘說不過穆蓮蓉,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哭:“我不活了,村長啊,你不能讓她仗著你們兩家是堂兄弟關係就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
蕭長興臉色一變,這話說的,是說他處事不公嗎。
下曲村六成多村民都是姓蕭的,多少都沾親帶故,他自認為當村長這麼多年,不管是對蕭家人還是外姓人,一直公平公正,從未偏袒過誰家。
穆蓮蓉道:“彆給老娘來那一哭二鬨三上吊的花活,是我要給我閨女討回公道,村長什麼話都沒說呢,你就往村長身上扣屎盆子,咋滴,村長不幫你們就是處事不公偏袒親戚唄,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沒理呢。”
蕭長興心裡熨帖了,這個堂弟媳婦還算明理,說出了他的心裡話。
隻不過這事好像還真是堂弟媳婦的閨女沒理啊。
旁邊有人道:“村長是沒說話,但你閨女也沒理啊。”
“就是,你自個兒覺得你閨女打人對嗎?”
穆蓮蓉掐著腰:“我不信這娘倆嘴裡放的屁,你們隻看到我閨女打人,知道我閨女為什麼打人嗎,我閨女從小到大與村子裡的誰動過手,定是那劉秀才做了什麼事惹惱了我閨女,你們不知道原因就信了劉秀才那張破嘴,反正我不信,我隻信我閨女。”
圍著的人一想也是,蕭雲櫻是性子不好,但除了打罵孩子從小到大沒跟村裡人動過手。
有次聽到有人說她壞話,也隻是與人對罵了一場,之後就繞著人走了,儘量少與村子裡的人接觸。
蕭長興沒有問兩個當事人,問向周圍的人:“你們知道雲櫻為什麼打劉秀才嗎?”
圍著的人沒敢隨便出聲,剛才她們也隻是遠遠的看見蕭雲櫻打人,還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打人。
“我知道。”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站了出來,她身後的婦人拉了她一把,被她擋開了,指著劉秀才道:
“這個人一來就搶這個姐姐的水桶,說要幫這個姐姐拎,姐姐不給,讓他鬆手,他不鬆,非要搶,然後姐姐鬆手了,他自己沒接住,帶著水桶摔倒了,不是姐姐倒他身上的。
姐姐重新打了水往回走,他換完衣裳又來了,沒說上幾句話,那個女人突然過來,踢翻了姐姐的水桶,還打了姐姐一巴掌。
這個劉秀才看著像是拉架,但是他的手……手一直……”
小姑娘不好意思往下說了,這話說出來會不會汙了這個姐姐的名聲啊。
蕭雲櫻是個在乎名聲的人嘛,自己開了口:“我來說吧,他一直扯我的衣領,要不是我反應快,現在就不是在這討論我打人的事了,而是該討論失了清白的我是該投河好,還是找根繩子吊死好了。”
穆蓮蓉臉色一白:“這人還真是不要臉啊,竟然敢對我閨女動手動腳,虧他還是讀書人,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要不是我閨女反應快,真讓他得逞可還了得!”
劉戈沒沒想到蕭雲櫻敢自己把這事說出來,她不要自己名聲了嗎?
腦袋裡已經慌了神,隻能不停的道:“她胡說,我沒拽她衣領,有誰看見了。”
其他人搖著頭擺著手,蕭雲櫻打架時一直背對著井口那邊,的確沒人看見。
劉戈也是知道這點才敢動手的。
小姑娘道:“我看見了。”
她和娘來的晚,排在最後麵,娘先挑著兩桶水回去了,她留下來打了兩桶水在一旁等著,省的回來還得排隊,正好看到了兩件事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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