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
“究竟是誰派你來的?”楊煙踩著男人的背,又問。
“你個矮猢猻,敢這麼對你爺爺!行老知道了定饒不了你!”
“猢猻罵誰?”
“罵你!”
男人掙紮著要爬起身,卻突覺雙腳被綁到了一起,撲騰一下又趴了下去。
眼前的人也沒動彈啊,怎麼給他綁了的?
然後他的雙手也被扯著綁到身後和腿係在一塊兒,極似野豬被倒掛的摸樣。
“快給爺爺放開!”男人再也騰挪不了,搖擺幾下隻歪倒在了一側。
“我送猢猻去衙門可好?”楊煙居高臨下,站著笑問,“你無名無姓身份可疑,私闖民宅,是不是得打板子?”
“你有本事去劉家香鋪找劉掌櫃來。”男人激她。
“果然是劉家香鋪的人?”楊煙思忖了下,突然蹲下來捏了捏男人下巴,“光天化日我捉了個賊,你說劉掌櫃會包庇你麼?”
說著她呲溜一下消失在男人視野,再出現時竟拉了個平木板下裝了四個小木輪的奇怪車子。
“勞煩猢猻移個駕。”她努著勁兒將男人搬上車,拉著他出了門。
——
圍場營帳內。
“是你什麼?”昭安帝問冷玉笙。
“位子是兒臣要的,也是兒臣交代把胡易母親放進來的。兒臣也的確不知哪裡有什麼可疑少年人。”冷玉笙慢吞吞回答,“請父皇處罰兒臣吧。”
說著撲通就跪了下來。
張訏牙齒咬了咬緊,手縮在袖中不自覺地拍了拍大腿。
費多少力氣幫他轉圜,他這是在做什麼?!
蕭葉山卻悄悄將潦潦草草的畫像疊起來往袖裡送。
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畫像中的人,心內已有幾分猜測。
魏敘剛放過厥詞——指使或陷害胡易之人輕當斬首重則淩遲,此刻已尷尬地不知說什麼好。
“陛下,我朝向來法度嚴明,當對王子庶民一視同仁。”晏渚幽幽開了口。
“既已涉及皇族宗室,是否移交大宗正司刑案裁決?”
在場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宰相不愧是鐵腕宰相,這是要往帝王心上戳啊。
——
楊煙拖著平板小車,悠哉遊哉地出現在西市劉家香鋪附近。
沿街百姓陸陸續續來圍觀著指指點點。
車上被綁著不能動的男人幾乎要哭了出來,太太太他娘丟人了……
“矮猢猻!你敢去!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他的威脅毫無底氣。
楊煙連忙向前跨了一步,回頭問他“嘿,我走了,怎樣?”
“你再走一步?!”男人啞著嗓子又叫了一聲。
楊煙索性拖著車向前蹦跳了好幾步“我又走了哎,我再走一步,猢猻來打我呀!”
“不許去劉家!”男人終於要崩潰了,鼻涕湧了出來,又被他歎息著吸回。
“那還是去衙門好了。”楊煙說著要拐彎。
“……不行!”男人抽噎著,“老姐姐哎……”
“這不是陸大官人麼!”
“哈哈哈,這街溜子也有今天……”
街邊竟有人認出了男人。
姓陸的男人索性把眼閉上了,由楊煙帶到了香鋪門口。
恰巧有小廝送客出來,瞅見底下躺著的男人和裡三層外三層的看客,慌忙回身稟報。
不多時,劉萬裡慌慌張張地出來了。
“文秉!”他先氣勢洶洶瞪了楊煙一眼,俯身直接去解男人手上的繩索。
小廝下人便推著看熱鬨的人散開。
“姐夫!他……欺負我!你命人打死他好了!”男人睜開眼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告狀。
劉萬裡更想踹了眼前之人,可手上解來解去根本沒個頭緒,不知道扣是怎麼係上的,反正就是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