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柳然居後,劉軒蹲在馬路邊,點燃一支香煙。
他伸出手,似乎又透過煙霧看到了那座遠在天邊的孤島。
在那座島嶼上,沒有這麼多的爾虞我詐,隻有一個穿著白裙的姑娘。
但那座島嶼離他太過遙遠,或許終其一生都無法觸碰到。
抽完一根煙,劉軒撥通了陸雨晴的電話。
陸雨晴來的時候,開了著一台保時捷718。
這讓劉軒更加明白二者間的差距。
儘管陸雨晴說是朋友的,但內心深處,那曾在底層摸爬滾打的自卑感還是深深刺激到了他。
他想,如果他也有陸雨晴這樣的身世,就可以不用在乎曹威望的威脅了吧。
有的人終其一生到不了羅馬,而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羅馬。
所以他格外珍惜上天賜予他這場際遇。
可如今,資本家卻要讓他親手毀掉這曾無比渴望的生活。
他不知道該不該去幫著曹威望這麼做,卻更不願讓自己再次陷入低穀。
他想,為什麼其他人能乾的事,他就乾不了呢?
就像曹威望所說,娛樂圈這樣的事情還少嗎?
比這過分的多了去了吧!
陸雨晴帶著她來到古運河邊,劉軒趴在欄杆上點燃一根香煙。
如今的古運河已經清澈見底,可曾幾何時,底下滿是淤泥,甚至會有死屍散發的腐臭。
這清澈的水麵下,埋葬著許多汙濁與肮臟,河底的臭魚爛蝦,不就是啃食這些肮臟的爛肉而活嗎?
“劉軒哥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金城啊?”
陸雨晴看向劉軒,儘管臉上帶著笑意,但眼底的不舍還是沒能瞞過他的眼睛。
劉軒擠出一個笑臉,說“今晚就回去了!”
最強歌手第二期的錄製時間到下個月了,所以劉軒不打算繼續呆在燕京。
說完這句話,兩人陷入的短暫的沉默。
半晌,還是劉軒打破了沉默。
“你打算留在燕京了嗎?”
陸雨晴點點頭“我跟我爸已經很僵了,但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總有一天是要麵對這件事的!”
劉軒嗯了一聲,抽了一口煙。
他在這一刻感覺到了莫名的心塞,好像每個人都是在不斷妥協。
不斷在欲望的城市磨滅自己的信仰。
像陸雨晴這樣倔強的一個姑娘,都選擇妥協,他又有什麼理由去鑽牛角尖呢?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趴在護欄上,一直到了黃昏。
陸雨晴突然笑著看向劉軒“給我唱首歌吧!”
她的笑容裡帶著苦澀。
劉軒看了她一眼,然後說“好!”
於是他輕輕哼唱那首私奔。
沒有樂器,沒有伴奏。
也沒了那激昂的熱情。
就像是困在高樓大廈間走不出去的人,歌唱著無奈。
就像是兩個近在咫尺的靈魂,卻不能彼此相擁安慰。
“把青春獻給身後那座輝煌的都市,為了這個美夢我們付出著代價,把愛情留給我身邊最真心的姑娘,我陪你歌唱陪你流浪,陪你兩敗俱傷”
陸雨晴捧著臉看著這個麵帶愁容的男人。
如果此刻他說一句我們私奔吧。
她會毫不猶豫的跟著他,奔向天涯海角,奔向遙遠城鎮。
可他沒有說,又或者他根本就猜不到她的心思。
晚上,陸雨晴開車把劉軒送到了機場,兩人揮手告彆後,劉軒踏上了回金城的路,而陸雨晴一直到劉軒離開後,還留在機場,透過指縫看著衝破天際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