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姐,是未濟。”
“想起來就行,我這也有一卦,訟卦。合計來算一算。”
楊暮客捏著指頭掐算了一會兒。嘶。有意思。這兩個卦象合起來說明自己一行人會陷入到政治傾軋的環境之中,並且會遇到一些困難。而未濟則說明他要遵照自己的道德標準行事,不能過分強求。
曾經他以為這個未濟是針對娃娃的,但現在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有意思昂,這是有人針對自己的陰謀。看來德王與太子爭奪大位的事情還沒完,前麵的路好像有人安排好了。
“小樓姐,這頭頂上還有彆家的遊神候著嗎?”
“想知道?”
了然的楊暮客嗬嗬一笑,“算了,您都封了法力了。我也不問。”
季通看著這倆人打啞謎一樣,說的東一嘴西一嘴聽不明白。“楊兄,額,不,紫明道長,能把話說明白一些嗎?前路有危險?”
楊暮客擺擺手,“叫我楊兄就行。咱們都是自家人,不用外道。”
“所以楊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暮客沉吟了一下,“唔……性命之危肯定是沒有的。所以你也不用怕。”
“那……”
還不等季通再問,楊暮客又說道,“總有人喜歡揣摩上意,未必是主人意思,但下麵的人喜歡聞聲而動,就好似蠅蟲尋味。”
季通豎著耳朵聽,點了點頭。原來修士也這樣啊。
小樓在車內聽了卻惱道,“什麼比方?他們若是蠅蟲你便是什麼了?換個比方。”
楊暮客呲著牙也覺不妥,“嗯……狗仗人勢?”
“還行。”
“嘿嘿,姐姐滿意就好。對了,字號字號,我道號有了,但字還沒有。不若姐姐給我起個小字吧。”
車廂裡又稍稍安靜了片刻,“大可不必,大有可為。就叫大可吧。”
“嘿,得嘞。山塘,你以後就叫我大可。我喚你山塘。如何?”
季通眼珠一轉,抱拳道,“季通季山塘,戴冠七年。”
楊暮客隨手作揖,“楊暮客,楊大可,未曾加冠,束發三年。見過山塘兄。”
“見過大可少爺。”季通又轉身對著車廂裡麵吆喝了一聲,“見過賈女士。”
小樓自是不應的,她端著,不是因為非凡人。她端著因為她是貴人……
車廂裡小樓安靜的打坐。她一動不動,身上的出塵之意越來越少。身子忽然一震,最後那點妖氣都褪去了,真真地化成了一個凡人。
季通開了竅,不惱這女子冷淡。他於三人之中終於找到了定位,畢竟這官身仍在,他還有些用處。他來過這山,見過這水,大大方方開始向楊暮客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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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裡小樓也一心兩用聽著。凡人視角的山水,自然與妖不同。
袞江上立著一座拱橋,季通指著那橋說,“鄙人曾在那救落水孩童,佩刀便是落水的時候丟的。”
楊暮客放眼望去,一座長約三十餘丈的木製拱橋架在石墩上。山峽高五丈,怪石嶙峋。他聽著那湍流聲感慨句,“你當真是命硬的。”
過了這橋就算出了袞山郡,關隘有捕快盤查。季通隻是亮了下腰牌,那守卡的便速速放行。
楊暮客指了指那腰牌,“你知這是獬豸,那你可知其棲息何處,知其習性?”
季通自然不知。
於是乎楊暮客賣弄青靈山所學新知,“這獬豸生於靈土神州與濟靈寒川交界的凍土苔原中,喜食靈草,守於路中,若歹人借路則啖其魂。”
她拿著書本輕聲唱了句,“現今沒了,都在仙界看門兒呢。”
筆直的官道向晚,達達馬蹄聲路過,他們是歸人,也是過客。
德王舉兵是昔日雲煙,但曆史的痕跡總有人指指點點。小樓不知道那蘇爾察大漠的漠匪是不是真的匪徒,畢竟她從來沒在意過家門口凡人的死活。但是她知道那藏兵洞裡的軍士不是死在瘟疫下,而是餓死的。
自封法力,不開天眼。她看不見那些鬼魅的本相,但是她曾是妖修,十裡外她就聞到了那些鬼魅的味道。其實她的話已經很明白了,若是楊暮客露出青鬼法相,很多事情不需多言。但楊暮客似乎也怕了他那另外一種樣貌。
赤發鬼是怨氣滔天,而那溶洞裡卻有大半是餓鬼味道,剩下的才是陰兵。
陰兵攔著餓鬼不能出山作惡,赤發鬼留著殘破靈炁陣法封印,黃皮子精靈不回山領命,青靈門行走刻意延後處置陰間。這裡頭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能說的清楚呢。
最能打動小樓的還是楊暮客最後那一鞠躬,那一句,此番因果,紫明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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