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米糧肉菜皆漲了三成,哪怕是官府出麵乾預了。前腳走,後腳價格便掛上新牌子。
這店鋪關不得,城裡百萬人的民生要吃要喝。
玢王領著王府護衛來到了城防營。
虞慶山給他們安排了一個營地。正午的時候操練完隊列的新行伍開火吃飯。他們有一個半時辰午休,待下午的時候就是披甲軍陣訓練了。
城外宣王領著八千精兵等著,等著河上的船到岸。他們已經強占了運河港口。
下午日落時分,大船抵達了港口。卸下來道院設計的戰車。
戰車六輪,以存靈炁玉石驅動,硬木混合炭陶為甲殼,琉璃拉絲為內襯,防火且堅硬。十二個射孔,有巽陣炁弩,連環百發。
一箱箱弩矢篆刻著離火紋章。其餘箱子皆是油木杆,這是長槍連杆,槍頭另外存放。槍頭乃是祭金之法鍛造,可破甲。
宣王拄劍看著高聳的城牆,此牆非以力可以破之。
城東浣衣局大火,武侯鋪兵馬趕著水車忙去救火,生怕大火燒城。
城東大道被堵住了。
日落過後,城東黃煙滾滾。紅色的火光遙遙可見。
工部名下的營造司忽然冒出來數百人燒殺搶掠,京都城內各個衙門差遣捕快去捉拿。
但宣王依舊默默等待,等到了戌時七刻。一個禮炮鳴響,京都城中一瞬間亮如白晝,禮炮的焰火炸開,變化成梅花模樣。
宣王喜梅,撫掌笑言,“太平之所倚,天命之所歸。兒郎們,著甲上馬。”
“騎兵上馬!步兵登車!”
果然,城門樓大門洞開,城內運河吊橋也被拉起。陸水兩道,齊頭並進。
宣王兵馬進了城便直奔西市,一股兵分出繞道去了宣王府。宣王府還藏有火器,已經藏了十年了。那皇城即便是祭金之鐵所鑄,也要被燒出一個口子。
季通聽聞院外的喊殺聲,持陌刀衝了出去。朱哞一把將季通推了回去,推得季通一個踉蹌。
“壯士莫要出去,我等都要進來保衛郡主。方才外麵是從亂作祟的賊人,但不論是官軍還是賊兵,隻會是見人就殺。”
季通抱著陌刀呆愣了下,他這一膀子力氣怎地就被人推了個踉蹌。“聽你的。”
“宣王義兵,除奸佞,正天道。家中之人不許外出,外出者一律以奸佞同黨處置!”
這句話由宣王護衛一路喊過去。
安業路是一條筆直大道,過了這裡可上直通皇城的朱雀大道。皇宮坐北朝南,朱雀大道是皇宮入口唯一的大道。
皇城裡城防營一隊騎兵十五人,鐵索連環,持長槊一路快馬加鞭來到了朱雀大道,一字排開。騎兵將長槊木杆鎖在馬鞍上。
待朱雀大道出現了宣王兵馬之時。
“衝鋒!”
皇城騎兵一往無前。
宣王衛兵騎兵即刻調轉碼頭分站兩側,不欲接敵。
安業路路口衝出來四輛戰車,連弩齊射,叮叮當當將披甲的皇城騎兵打得疼痛難忍。一個騎兵甲胄被打飛,緊跟著一根弩矢射穿了他的頭顱。
一旁的兩個騎兵踢了一腳馬匹披掛的鎖扣,與落馬騎兵的馬匹斷了牽連。
靠著街道兩邊的皇城騎兵挑起兩個宣王的騎兵,長槊一抽一甩,將屍體甩落繼續衝鋒。
宣王兵有著重鎧搬山卒。
戰車射孔伸出長槍,明燈下寒光四溢。搬山卒從車廂後門落車。手持離火斬馬刀。
皇城騎兵將鐵索連環卡扣打開,鎖鏈儘數拋下。
搬山卒以車廂為掩體接敵。
撼山易,撼搬山卒難。
長槊與搬山卒的斬馬刀兵鋒相接,火星四濺。長槊木杆木屑紛飛,騎兵電光火石之間放棄長槊,抽出腰刀劈向搬山卒鎧甲手臂相連之處。
叮叮當當。
車廂兩側弩矢再次齊射。
四個騎兵落馬,皇城騎兵調轉馬頭,趕忙往回撤。
在剩餘八個騎兵後撤之時,城牆上火器拋射盲眼火雷。這瞎眼雷讓朱雀大道失去顏色,照成蒼白泛銀。
城牆上火器拋射雷震子。雷震子落地便化為電漿。
搬山卒丟下斬馬刀,從背後取下拋槍,搬運氣血,儘數丟出。拋槍出手瞬間空爆聲響起,戰車連弩也調整射界,將弩矢射向空中。
劈劈啪啪。
半空一片電光相連,殉爆後雷聲隆隆。
搬山卒背後冷汗一片,總算是保住了性命。
宣王部隊開始圍繞安業大街構築陣地,將商鋪民房中的人民趕走後並未殺死。所有人都貓在一個巷子中,不敢隨意走動。他們已經淪為人質。
宣王重新占據了宣王府,裡麵駐紮的看守和捕快都殺了頭丟在外麵的街道上。
“王爺,平康巷我等藏兵兩千。若虞慶山領兵從皇城殺出,伏兵可從平康巷直插朱雀大道,攻其側翼。”
宣王點了點頭,繼續端詳沙盤。宣王懂領兵作戰麼?懂一些,但不多。可他最懂的便是人心。
“朱雀大道被我們斷了,明日官員無法早朝。你說他們會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在家候著等王爺大獲全勝的消息罷了。”一旁的太監湊上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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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搖了搖頭,“國家運轉一刻都不能停,尤其是米黨和裘黨的擁躉,他們不會在意生死之事,他們會想儘辦法聯係到宮中。可本王又不能分兵,將這些大臣儘數抓來。廖祥誌,你若該當如何?”
“這……微臣以為……王爺可以寫信勸降。”
“本王看錯了米師傅……米師傅又怎麼可能向本王投降。猶記得小時候宮裡太監說過,長明宮在艮位,東北生門。那處有一個地安門可讓宮中侍從走近路出入深宮。爾等可在那部署?”
“啟稟王爺。地安門距離朱雀門太遠,兩難相顧。”
“那麼有勞廖大人,讓爾等商會的走卒去地安門外作亂殺人。若有皇城守衛出擊便逃,他們撤走便再去作亂。隻要路過此路欲前往皇宮的,格殺勿論。”
“這……若是公卿大人……”
“他們是聖人祖父的公卿,不是本王的公卿。”
“微臣領旨。”
皇城外一片亂象,禁衛軍依舊和宣王兵卒打得你死我活。鬨市地區用不得火器,便貼身肉搏,短兵相接,刀刀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