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不居,時節如流。
當陳言還在竭心儘力的修煉。
陳旻渾身是血的走出試煉之地之時,附近所有人的眸色已經與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少爺,上車。”
管家開著車前來,看著陳旻的眼裡浮現出一絲複雜與擔憂,但又搖了搖頭,並未下車給陳旻開門。
陳旻顫顫巍巍的坐在後座上,渾身滲出的血水瞬間染紅了座位,車廂內瞬間彌漫出一片血腥味。
管家皺了皺眉,還是忍住了開車窗的衝動。
倒是陳旻忍著劇痛服下一枚療傷寶藥後,開口道
“開一下車窗。”
管家沉默。
一直回到烙市陳族所在。
一身血水的陳旻站在莊嚴宏偉的大門之前。
隨著嘎吱一聲,大門打開一個縫隙,陳旻進入。
院內寬廣,率先落入眼簾的是門後廣場上最中央,那一柄高達百米的長劍雕塑。
附近的烙市陳族子弟看著陳旻走來,皆是沉默,有人眼裡浮現出一股怒意正要怒吼,卻是被身邊之人拉住。
陳旻靜步走著,在地麵上留下一長串的血痕。
一直到那一柄大劍雕塑之前時,一道宏大的聲音響起。
“跪下!”
聲音之中帶著無儘肅然。
陳旻看向前方,一張血臉在烈陽的照射下變得格外森然,卻是開口
“我不跪。”
“跪下!”
轟!
這聲音再度響起時,空氣之中泛起一股股漣漪波動,帶著無儘威壓降臨。
哢哢哢哢!
陳旻身上骨骼寸斷,終於在最後的一瞬間再也支撐不住,雙腿骨折,跪了下去。
“陳旻,你可知錯!”那聲音再度響起。
“我……我不知。”陳旻眼裡浮現出一絲茫然。
轟!
強大威壓再度降臨。
身穿紫衣的烙陳無敵子出現在高空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兒子,眼裡浮現出以前從未有過的厭煩
“那奪你凐蟄之人可曾開口?”
陳旻點了點頭。
“模擬出來。”陳長垣淡淡開口
“我一生不敗,怎能有你這樣一個失敗過的兒子?”
陳旻麵色低沉,血水自發梢之上流下,滴落在灰石所鑄的地板之上,與身上流下的血水彙聚成血泊。
“模擬出來!”陳長垣再度低喝
“凐蟄之爭乃是欽州洲明所創,那人就在欽州!”
陳旻身上無數枚血洞,看起來猙獰可怖。
但卻好似有著什麼力量在支撐一般,在陳長垣那恐怖的壓力之下,不曾倒下。
陳長垣眯起眼睛,眼裡的光芒越來越冷冽。
破限之爭,乃是洲明設定的的確不錯。
但陳旻凐蟄被那人所奪,本就代表著雙方乃是敵人。
更何況,陳旻所走之道和他一樣乃是無敵道。
那人不死,陳旻武道寸斷。
隻是此刻的陳旻卻是一動不動,根本不願模仿出那人的聲音。
陳長垣眯起眼睛
“你想未來打敗他?”
時間緩緩而過,陳旻卻是緩緩抬起腦袋,他眼裡迷茫更甚
“我……我不知道打敗他,到底有沒有意義,我不知道……”
破限之爭失敗,凐蟄散去,百脈儘斷,世人嘲諷,同族冷漠。
這一切所帶來的壓力,竟是依舊沒有那一句話來的大。
隨著,陳旻這一句話說出。
整個烙陳都是為之安靜下來。
遠處所看著陳旻的一個個同族天才,此刻都覺得呼吸艱難。
“孽障!!!”陳長垣暴怒出聲,單手一揮,將陳旻渾身骨骼都拍碎開來。
難以形容的震怒在他心裡溢散。
陳旻的失敗固然令他失望,但此刻陳旻所表現出來的茫然,更令他震怒。
漸漸的,陳長垣的暴怒都開始收斂,最終化作為冷漠。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模擬出那人的聲音,我替你除掉對方,以後你的路若還能續起來。
你依舊會有跟隨我的機會。”
他聲音越說越冷。
隻是,那廣場上渾身筋骨全部變成齏粉的青年,此刻身體顫顫,嘴巴似是在舔舐地麵上的血水一般,艱難的開口
“可我……依舊不知道殺他的意義……在哪裡。”
陳長垣閉上眼睛,緩緩的搖了搖頭,似是對一灘爛泥徹底失望了一般,揮了揮衣袖,轉身離去
“你陳旻,不配再做我的兒子。”
四周闃寂。
原先還譏諷陳旻的一些烙陳天才都收起了譏諷的笑意,他們看著陳旻緩緩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隨著時間過去,一名女子眼淚婆娑的過來
“為什麼,陳旻,你為什麼……”
她捂住紅唇,不知道陳旻到底怎麼了。
卻見,那渾身是血的青年露出一絲蒼白艱難的笑意
“我現在……算是……算是在拚命的活著嗎?”
…………
“嗬……”
辦公室內,申亦為看著桌麵上新的委任書,眼裡浮現出一絲譏諷。